第十五章 一入京都(2 / 3)

國無常國,朝代變遷本為必然。大漢竟亦不能免。想到此處,田豐也對自己能有這種思想深感詫異。以前隻知道,食君之祿,便要忠君之事。即為漢臣,便要對大漢盡忠。可現在的大漢朝廷,有自己盡忠的空間麼?看來自己思想已經慢慢被主公的觀點所影響。不過此時田豐並沒有懊惱,而是因為想通了此關節,心情豁然開朗:既已跟隨主公,便需盡心盡力出謀劃策。日後是否變天,順從天意吧。

愣神的片刻,田豐已是思緒萬千。而跟田豐一起出山的沮授則沒有那麼多想法,本來沮授思想就要比田豐開明,隻知道自己既然已經跟了主公,便要一心為主公謀劃。我對他們二人所薦所言悉皆熟慮,也更堅定了沮授的這種想法。對謀臣來講,信任於肯定,是對他們最好的獎賞。

“哥哥,你看。”馬上就到洛陽,懷中的張寧突然叫醒了兀自沉思的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見路邊草垛下,一個小女孩暈倒在了雪地上。衣衫單薄,破敗不堪。蓬頭垢麵,容貌不甚清楚,卻顯消瘦。身體蜷縮,偶爾的抖動證明她還活著。看到不時經過的人群對此視而不見,我更覺氣憤,天子腳下,人性便如此冷漠?在現代時,人們怕碰瓷敲杠所以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因此有多少可憐人在路人冷漠的眼下悄然離世。難道三國也有這種現象?難道人性的冷漠自古就有?一個小女孩,饑寒交迫,孤苦無依,到處漂泊,這般天氣,若沒人管,豈不是又為這皚皚大地平添一具骸骨?她可能沒有穿過錦衣,沒有吃過玉食,來世間一遭,隻是嚐遍了世間人情冷暖,世事無常。沒欣賞過春暖花開,隻感受過夏日的烈日酷暑,沒欣賞過秋高氣爽,隻感受過冬日的刺骨寒風。如今便要去了嗎?這便要成為這小女孩兒一生的全部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見不得的便是女孩子受苦受累受委屈。哪怕這些都由自己替她承受。或許是因為女孩子本就是弱勢群體,需要男人保護;抑或是異性相吸,上天故意這般安排。

“快去看看。”我邊喊,邊自己跳下馬來,朝著小女孩跑去。到得近前,隻見她嘴唇幹裂,呼吸輕微,似是嬌弱,又似是垂危,泥土掩蓋了她白皙的肌膚,卻掩蓋不了那憔悴的容顏,女孩兒的眼瞼抖動著,像是宣告著她正在與死神拚命搏鬥著,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想睜開雙眼,但她此時太脆弱了,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

“水。”般的音色,卻如夢囈。女孩兒似是知道得救一般,人未醒,卻本能的擠出一個字。可能是太渴了。看樣子她應該昏迷了有段時間了。白雪都在她身上積了一層,若不是張寧眼尖,說不定她真就永遠的睡去了。我忙讓人取水,邊輕揮掉她身上的積雪,然後又用披風把她包裹了,然後緊緊的抱在懷中,以期能帶給她點溫暖。待水取過來,她人卻沒了動靜。無奈,我隻好把她的嘴唇掰開,然後把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她口中,似是怕嗆到她一般。我沒注意到,此時張寧眼睛正盯著我,一眨不眨的。

半晌,終於小女孩兒的喉嚨動了一下,臉色也沒有了開始那般煞白,隻是仍未轉醒。我經曆過昏迷的日子,也知道如今隻能靠她自己的意念了。隻有有著強烈的求勝欲望她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