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終於收起了那玩世的笑容。“將軍還請內間說話。”竟然又把張飛晾在了一邊。
跟進來的還有剛才那中年人。
“這位是?”我指著那中年問田豐。
“此乃豐摯友鄉人沮授沮正平。”(沮授在曆史上並沒有留下籍貫字號。此為本書設定)沮授也隻是頷首算是打個招呼。
想不到還來個一箭雙雕。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空歡喜一場。相信田豐把我叫進內間乃是別有用意。
田豐又道:“聽將軍所言,其誌不在小,敢問將軍誌向如何?”
我沒有回答,反問田豐道:“不知先生誌向如何?”我此舉讓田豐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曆來招攬謀臣都是豪言壯語一大堆,抒發胸中大誌,勾畫美好藍圖。我卻是直接反問他。
“將軍此言何意?”
“先生若欲終老田牧,隨遇而安,則強不請先生;先生若是入仕隨波,不思進取,強亦不請先生;若先生心念社稷,欲救黎庶於水火,強還煩先生早日出山,一展宏圖。主擇臣,臣亦擇主。今強已表心跡。先生大才,若強不值相佐,不可強求,但求先生擇明主而事之,以成大功。今日有幸拜會,心願已了。不日強當南下,助天軍以破賊寇。沮先生亦為當世大賢,還望同思之。”把話說到這份兒上,要麼竹籃打水一場空,要麼一箭雙雕,沮授跟田豐一塊入我帳下。
“不知將軍對這當今大勢有何見解?”倒是沮授又發問了。
“而今天下動蕩,究其原因,禍起桓靈。寵信宦官,蒙塞聖聽,忠臣義節,反見疏遠;賣官鬻爵,官道黑暗,災害連年,民不聊生。此乃天欲枉漢?賊寇並起,非止一端,黃巾之亂,隻其首病。黃巾須臾可定,奈何亂相已生。強之所慮者非為黃巾,實為群雄。今上已失德於天下,又何以服眾?群雄逐鹿,則天下亂矣。有識之士若不早謀良策,悔之晚矣。此雖為大不敬之言辭,然又何嚐是強之所願見所願為?奈何大勢所趨,不得不為也。中國之地,本處富饒,四境蠻夷,盡皆虎視。強實不願我中國之民身居水火,自相消耗。若國力衰微抵禦四夷又有何可依?此誠為天下計,為國民計也。救黎庶於水火,舉事隻在今朝。還望二賢不以強粗鄙,助我成就大事。”一番言辭我也是說得情緒激亢。此時二人也從饒有興趣的表情變為了沉重。我所說得正觸動了他們的內心。天下將亂以他們的才智已經能看出來,但他們忽略的時天下大亂給大漢民族即將帶來的衝擊。現在聽我點破,忽然覺得現在已經到了大漢民族的存亡之秋。
但令我奇怪的是二人雖然對我的話感觸頗深,但竟然都沒有表示願意跟隨我。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我一番激情高亢的演講,完了卻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禁一陣失落。
“也罷。強今夜駐紮城外,明日就動身南下,前去助軍破黃巾。二位先生若有見教,可到城外找我。”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沮授似有所言,但終究沒有說話。田豐卻道:“如此便送過將軍。”媽的,真的送客啊。
“怎麼樣了大哥?”出得門來,張飛便上前來問。
“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途求無益。走吧,明日南下,助黃埔將軍破敵。”
此時的我一臉失落。反觀田沮二人卻是心情激蕩。
“正平,你怎麼看?”
“授觀此人,智勇仁義俱全,可以相輔。”
“豐又何嚐不是如此想,隻是其言談之中屢有替漢之意,難道我大漢五百年江山真的不保了麼?難道大漢江山真的就要亡了麼?”說罷一聲長歎。
“能扶則扶之,不能扶則廢之。剛才趙將軍所言,群雄逐鹿,非止一端。想代漢的何止一人?今上已失德,民心不向。恐怕我等也是有心無力啊。”不得不說,沮授思想還是比田豐開明一點。但也隻是一點而已。他這話是在說服田豐,又何嚐不是在說服自己。若果他心思真如他話中所講,那剛才就已經跟我走了,哪還用等我走了,二人再商議?
“那你的意思是?”田豐似有所動,現在就等沮授把話說明。
“臨走之時,趙將軍言其今夜就在城外,明日南下。意思就是讓我二人今夜便下決斷。謀臣長在,明主不長有。依我看,我二人今夜便去相投,一展抱負,也不負生平所學。”
“也罷,便聽你的。但我等又以何為進身之資?剛其來相請,我等沒答應,現在去投,若無進身之資,豐恐到彼處見輕。”
“這有何難,其招募鄉勇,又俘虜許多賊寇,想必軍資不足,我想攜家產一並相投,其定能了解你我的誠意,不計前嫌。”
“如此甚好。”
對三國這些儒士來說,讓他們背漢,比殺了他們還難。能讓他二人作此決定,可見其心理經過多大的鬥爭。此時二人皆是有點心力憔悴的感覺。沮授回家收拾家產,約好和田豐晚些一起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