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深深打動(1 / 2)

“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帶一枝來。”

“寧書你編瞎話哄我,海棠花早謝了,我數著日子過呢,沒過糊塗。”

我啞口無言,恍恍然意識到眼下的處境,見一麵並不是容易的事,但見上麵了,壓抑感層層疊疊,憋得人喘不過氣。

“子佩來辭掉工作,順便看看我,她打算到花都一家培訓機構做會計,可以貪便利上課學習,她說一定要考出注冊會計師證。我就問她戴律師怎麼辦呢,她說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結了婚懷不上孩子的話,就欠的全是債,倒不如先緩緩。”樂樂笑著搖搖頭,“女人多有趣,缺乏愛情滋潤時,發誓要獨立要自強,一旦碰上如意郎君,立馬愛的死去活來,什麼女權什麼自主,早跑到九霄雲外了,等隻剩一個人時,又不得不謀劃將來的生計,後悔青春光耗在男人身上了。戴律師待子佩不薄,換作我,我巴不得跟他結婚呢,緩什麼緩,夜長夢多,大不了結婚後多滾幾次床單,加加油唄,光擔心有什麼用。”

這時獄警走過來,一聲不吭的把樂樂拉進去,我坐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她漸行漸遠,有種撕裂般的疼痛在骨髓裏蔓延。

離開監獄後,我去了魏爺爺家,他們見到我很高興,魏奶奶丟下在做的針線活,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一定要留我吃晚飯。我見推辭不掉,便準備反客為主,下廚為他們做飯,魏奶奶驚訝的道:“使不得,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魏爺爺卻說:“沒事,小書不是外人,人家好意讓我們嚐嚐她的手藝,你呀別假客氣,恭敬不如從命。”

我忙道:“是啊奶奶,你們二老在家裏歇著,我現在出去買點菜,我來時看到巷口有個菜場,買菜很方便,很快就回來的。”

魏爺爺道:“好啊,你快去快回,我想吃糖醋排骨和清蒸鱸魚。”

魏奶奶道:“你這老頭子不是愛吃素嗎,怎麼一連點了兩個葷菜。”

“我哪是愛吃素,是你整天燒蔬菜,我有多少天沒見葷腥了。”

“中午不還吃了燉雞蛋,你老糊塗,吃完就忘了。”

“雞蛋算得上葷嗎,啊,你老糊塗還是我老糊塗。”

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甜蜜拌嘴,我插嘴道:“爺爺,奶奶,那我去買菜了。”

“老太婆愛吃胡蘿卜,屬兔子的,多買兩根。”

“我知道啦。”

我蹦蹦跳跳的出了門,正值夕陽西下,晚霞鋪滿了整片天空,餘暉落在行人的頭發絲上,金燦燦的閃著光。每次來江城,都有不同的體驗,在這個城市,我的希望和失望並存,思緒湧起,感慨萬千。黃昏的確是一個會讓人思念和落寞的時刻,我走進菜場,想到上次做飯也是在江城,和魏無涯一起吃的。

然後我不自覺的想起他,想他此刻在幹什麼,越去克製,越想的厲害,但我不願承認這是思念,我是從做飯才聯想到他的,不小心牽掛到而已。

為什麼非要隱藏自己對他的情感,我在賣魚的攤位前陷入沉思。

“小姑娘,你的魚好了。”

我回過神,接過裝魚的袋子,繼續選了一些其它的菜,往魏爺爺家回走的路上,望著那些在記憶裏出現過無數次的紅花綠樹,像是理出了一些思路,對魏無涯的感覺除了自卑,還有細微的畏懼,當他如炙熱的火團環繞在周圍,我的心會隨他而炙熱;當他離去,我的頭腦恢複冷靜時,害怕再次飛蛾撲火,現實與期望背道而馳,新鮮感轉瞬即逝。

受過傷害的女人,往往對愛情缺乏勇氣,需要愛,但同時在抗拒著,何況他是一個我的智商和情商都望塵莫及的男人。

大概出於此,我才會把精力投放到工作上吧,轉移注意力到別處,或許是處理毫無頭緒的糾結最好的辦法。可當初那麼確定會和沈皓軒相濡以沫,最後卻以狼狽的結局相忘於江湖;我以為會和秦羽留下至生的會議,卻草率的不歡而散,生活狠狠賜予的一個個耳光,讓我汲取了教訓,自以為是的幻想消滅後,剩下的唯有對未知世界的敬畏。

紅油赤醬的排骨在鍋裏咕嚕嚕呼吸的時候,我做了一個深刻的自我剖析,然而得不出答案,索性將問題拋到腦後,專心做菜,最後一盤清蒸鱸魚端上桌,門鈴響了。

魏爺爺笑道:“來的真及時,來啦,來啦。”

他小跑過去開門,魏無涯跟在他身後走進來,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微微笑,“你在啊。”

魏奶奶嗔怪道:“無涯過來,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

魏無涯道:“我打過電話,爺爺接的。”

“老頭子不正經,孫子來了還瞞著我,別理他,快坐下吃飯吧,今天你有口福了,小書做的飯。”

“是嗎。”他擼起袖子坐下來,“嗯,我最愛吃糖醋排骨和清蒸鱸魚了,是奶奶指導小書做的吧。”

“完全是小書的手藝,她不讓我進廚房,多虧了小書,我頭次在家裏吃上了現成飯,你爺爺隻知道吃,什麼忙都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