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他像一個無瑕的天使。
“把爸爸一起叫進來吧,讓爸爸也感受一下。”醫生微笑著說。
我遲疑著。
“讓準爸爸感受到寶貝在一天天長大,準爸爸會愈加嗬護準媽媽,那麼寶貝也能體會到爸爸對他的愛,去吧。”
我挪步走到門口,對何慕說:“醫生想讓你也聽聽我孩子的心跳,麻煩你幫我……”
我話沒說完,他已經走進來,對醫生說了些感謝的話,醫生道:“準爸爸狀態不錯,得繼續保持。”
何慕應著戴上聽筒,閉上眼默默的聽,我看見他的眼角滑過一滴淚。
一切都辦的順順利利的,出了醫院,我問道:“我們去哪裏吃飯吧?”
何慕心不在焉,眼睛茫然的盯著地麵。
“何慕。”
“什麼?”
“我問你,我們去哪裏吃飯,肚子好餓。”
“哦,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韓國烤肉。”
“唔。”
他不再說話,坐上車,漫無目的的開了好一會,突然扭頭問我:“你剛剛說吃什麼?”
“原來你在兜風啊,我還以為你在找韓式料理餐廳。”
“你想吃韓國料理?不行,那不能吃,醫生說了孕婦必須忌口,生的,燒烤,油炸之類的,最好別吃。”
“那我們吃什麼?我餓的快虛脫了。”
“吃什麼呢?吃什麼呢?”他來回重複這句話,沒辦法集中精神思考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我問道。
“啊?我們吃茶餐廳吧,你看,這裏就有一家。”
我朝他指的方向望去,門麵極其破舊的一家店,看上去生意就很糟糕,但何慕已經準備停車,決意已定。
我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他總愛把心事隱藏的深深的。
“嗨”,我終於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的孩子出事情,這樣就不用有其它的顧慮了,現在你的想法落空了,很失望吧?”
“胡說八道。”他瞪我一眼,給我舀了一碗湯。
那湯的味道簡直可比泔水。
“聽到你孩子心跳的那一瞬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我父親曾告訴我,母親在世時身體孱弱,當年她懷上了我,醫生一直建議她打掉孩子,說她不適合生育,但母親執意不肯,冒著生命危險將我生了下來。而剛剛在醫院裏,我忽然明白了母親當年執著的原因,寧書,我支持你,生下這個孩子吧。”
我愣住了,“你支持我?”
“對,我支持你,我要保護你讓你安穩的生下孩子。”
我頓時淚眼婆娑,“謝謝你,你這麼一說,我的心裏踏實多了,總算發現身邊有個人是鼓勵我的,還好沒有四麵楚歌。”
“我也想到了讓叔叔阿姨接受的方法。”
“什麼方法?”
“過段時間你就清楚了。”
“何慕,你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報答你。”
“你的父母對我也很好,特別是阿姨,他們從來沒想過要我的報答。”
“反正特別感謝你。”我真誠的對他說。
“別顧著煽情了,趕緊吃飯,現在吃飯和睡覺是你的頭等大事。”
吃好飯我們回米縣,月亮升上了柳梢頭,我抬頭打量著那輪淒涼的月,在時間的流轉中變換不同的形狀,但始終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這夜過後,白駒過隙,轉眼入了深秋,秋風秋雨愁煞人。
何慕照例一個星期來家裏一次,幫媽媽做家務,陪我聊天看電視。平時工作日難得與我聯係,除非逢到風雨交加,他擔心我坐公交車不安全,會開車到單位接我,我們像所有同性的,或者異性的朋友那樣,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我對他無話不談,談的最多的,是我對秦羽的思念。
我覺得和男性朋友討論自己喜歡的男人,是一種極其享受的行為,他們天生的敏銳性和膽量,賦予了我的相思更多的勇氣,何慕把這種感情描繪成追逐天邊的彩雲,擁有時珍惜,風吹雲散時沒關係,他來也好,走也好,隨老天爺的心情。
秦羽給我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說他馬上要放聖誕假了,他不確定如何度過假期,谘詢我的意見。
我把郵件給何慕看,何慕確定的說秦羽心裏還有我,他想得到的回答是,我讓他回國團聚。
我搖頭說:“不行啊,要不別回了。”
“你不回他的郵件,他要傷心的。”
“謊言已經編不下去了,你看他提到我的工作情況,問起我之前的主編,我完全搪塞的沒有底氣,你說他看出破綻了嗎?”
“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