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原因我不敢妄言,每對不幸福的夫妻都有各自的原因,我談談‘未婚先孕’吧。我這個人的思想並不保守,但對‘未婚先孕’這個現象持強烈反對意見,懷孕了女方就處在被動地位不說,萬一兩人的感情發生變化,結婚不成反成冤家,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媽媽不管在自己今後的配偶選擇,與父母親屬等關係的處理,還是孩子的成長撫養方麵,都是困難重重,所以先孕有風險,未婚須謹慎。但是如果已經發生‘未婚先孕’的話,向不管不問的男方討要孩子的撫養費就是一個重要的任務了。”
我在紙上刷刷寫著,問道:“索要撫養費的話,女方需要準備哪些材料?”
“這個,一言難盡,可以把這裏的地址寫上去,或者把我們律所的地址加上去。”
我抬頭瞟他一眼,“提到地址我想起來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們報社簽合同,宣傳費總該付的吧?”
他含蓄的笑著,“那要看寧記者宣傳的效果了,絕對不會讓寧記者吃虧的,這賬要算也得算到韓振發的頭上。”
“你跟韓社長過不去?”
“他待你不好,他逼著你去喝酒。”
我停住了在寫字的手。
這時,走來一位看上去很矜貴的女子,徑直坐到了谘詢台的對麵,一絲不苟的卷發,精雕細琢的妝容,穿著天藍色風琴褶襯衫,身上飄來淡淡的香水味。
魏無涯貼近我的耳朵,輕聲道:“我估計她是谘詢婚姻家庭問題的。”
女子看了看台牌,上下打量我們,徑直問:“你們是律師?”口氣裏充滿懷疑。
魏無涯不動聲色,微微上揚嘴角,“我是律師,這位是報社的記者。”
“報社的記者?”她滿臉困惑的望著我。
“我叫寧書,是米縣報社的記者,這是我的名片,我今天來這裏,主要是想做一些公益方麵的宣傳,如果我的報道涉及到泄露你的隱私,你可以去投訴我,或者去法院起訴我。”
我把名片推到她手邊,把她的顧慮一股腦說了出來。
魏無涯補充道:“寧書之前在江城做過記者,職業操守你可以放心。”
女子點點頭,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淡淡的問:“你們谘詢是怎麼收費的?”
魏無涯道:“我們是在這裏做公益,你在律師事務所谘詢要收費,在法律援助中心谘詢,不用花錢。”
她的表情流露出對魏無涯這個“不花錢”律師的疑慮,“我想找個收費谘詢的律師,你知不知道哪裏能找到?”
魏無涯笑笑,“我明白你不差錢,但不管大律師、小律師,男律師,還是女律師,在這裏,都不收錢。”
她淺淺的笑道:“我想谘詢一些婚姻方麵的問題。”
果然不出魏無涯的所料,我拿起筆準備做一個記錄。
“可以不記錄嗎?”她問道。
“我簡單記錄一下,不會外泄的。”我解釋著。
“可我不想讓第四個知道,包括這裏的工作人員。”
“那好吧。”我合上本子。
魏無涯問:“你遇到什麼困擾了?”
“你們會替我保密嗎?”
“當然了,我是律師,我有職業要求。”
我說道:“我也有職業要求。”
她看了看四周,一副謹慎細微的樣子,“大廳裏好吵,人太多了,你們有單獨的辦公室嗎?”
“這裏有隱私谘詢室,我帶你過去。”魏無涯起身領她往大廳後麵走,我隨從跟著,猜測這個女子到底遇到什麼麻煩,讓她如此小心。
隱私谘詢室?看到那塊牌子,我兀然想到了江城,想到了華天律師事務所,想到了沈皓軒。
不過很快打消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定定神,靜觀事態的發展。進了隱私谘詢室,女子明顯放鬆不少,朝我們柔美的一笑,“你們好,我叫路芸潔。”
“路小姐,你好,請坐。”魏無涯給她倒了一杯水。
“唉”,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經常打我。”
“他是誰?你的丈夫?”
路芸潔點點頭,“我要跟他離婚。上次他打我,我報了警,之後他就找人跟蹤我,我去哪裏都跟著。見我和別人說話,回去就審問我說的什麼,如果我回答的讓他不滿意,就拿鞭子抽我,今天還是我好不容易偷跑出來的。”
“你一共報過幾次警?有出警記錄嗎?警察有沒有給你做筆錄?”魏無涯一連問了她幾個問題。
“隻報過一次警,還被他發現了,他逼著我在警察麵前說我們隻是夫妻吵架,已經和好了。警察聽完我的話就走了,沒有給我做筆錄。”
“後來為什麼沒有再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