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拒絕他的好意,但被瞌睡蟲吞噬了一般的倦意實在讓我覺得很難受,呢喃道:“好吧”,然後將頭倚在座位上休息。
到了醫院,不知道要掛什麼號,於是先掛了內科的號,醫生聽我講了半天,什麼實質性的話也沒說,隻神情複雜的道了句,“你去掛個婦科的號看看。”
全然不懂的我隻好照做,拿著婦科的掛號單,忐忑不安的問何慕:“我是不是得什麼疑難雜症了?”
他安慰我,”疑難雜症更要看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沒事的。”
“完了,完了”,我想起在江城看病的時候,醫生說內分泌失調嚴重了,會患乳腺上的,子宮上的婦科毛病,驚慌的嚇出一身汗。
“你怎麼了?”
“別看了吧,我害怕。”
“千萬別諱疾忌醫,我母親就是得乳腺癌去世的,身體上的毛病要早發現早治療,有什麼事我陪著你,說好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做彼此的天使麼。”
我哭笑不得,“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特仗義的拍拍我的肩,“進去向醫生問問清楚,我坐在這長椅上等你。”
我點點頭,獨自走進婦科門診室。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專家號了,在我眼前的是位年輕的女醫生,我把對內科醫生說的話,又向她重複了一遍。
年輕的醫生問:“上次例假什麼時候來的?”
我想了想,想不起來具體是何時。
“我之前有過月經不調,在江城看過中醫,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調理的中藥,服藥期間月經量也是時多時少,但醫生說過,服藥是外在的,重要的是自己內調,所以我也沒太在意。”
“再仔細想想上次例假的時間。”
我在腦子裏翻江倒海,無法確定秦羽走後,是否來過例假,那時生活裏亂成一鍋粥,自己的身體是最不在意的,但回到米縣後,確實沒有來過例假。
我倒推了一下時間,說道:“上個月沒來過例假,之前的實在記不得了。”
“你活的也真糊塗。”
她不可思議般搖搖頭,“還是在校大學生?”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辮子,“已經工作了。”
“有過性生活嗎?”
我的臉瞬間紅了。
“有過嗎?”她微皺眉頭。
“有過。”
“最近的一次性生活有沒有采取防護措施,避孕套?”
“沒有。”
“嗜睡,沒有食欲的情況持續多久了?”
“最近才發現的。”
“先去抽個血吧,等明天拿了驗血報告再看,今天太晚了,來不及了。”
“醫生,我這問題嚴重嗎?”
“嚴不嚴重等報告出來才好定奪,你也別多想,回去好好休息,想睡覺時就睡,不要硬撐著,還有不要亂吃藥,身體哪裏不舒服了要過來看醫生。”
她龍飛鳳舞的在病曆本上寫了一些字,然後把病曆本遞給我,我不知所措的說了句,“謝謝啊。”
出了門診室,何慕立即走上前問我:“醫生說什麼了嗎?”
“她讓我去抽血,也沒告訴我抽血到底化驗什麼,等明天才能出報告。”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反正我明天沒事,我來幫你取報告。”
“我明天也沒事,我自己來取吧。”
“你還是在家裏休息,你看你走路都沒有力氣。”
抽完血出了醫院,天已經黑了,因為晚上的那場電影要等到八點鍾,我們決定不看了,在市裏吃了晚飯,便趕回米縣。他把我送回家,對我母親隻字未提看病的事,一個勁說電影有多好看,足以見他準備去看電影前做了不少的功課,念及此,我心裏有隱隱的愧疚。
第二天九點多,何慕來家裏,我起床沒一會,正穿著睡衣吃早飯,爸爸和媽媽坐在我邊上聊天。
“小何來了啊,待會在家裏吃午飯,你寧叔叔的朋友送來了大閘蟹,我這就洗洗蒸上,中午一起吃啊。”
媽媽熱情的招呼他,他悶聲不響的坐下來,對著我擠出一絲微笑。
“你氣色怎麼這麼差?”我問他道:“早飯吃了嗎?”
“我,沒吃呢,我今天有點累,也是剛剛才起床。”他語無倫次的回答著,白皙的皮膚上深深的黑眼圈,像受了傷害的熊貓。
“那正好和小書一起吃,老寧,你去給小何盛碗粥,我再炒兩個菜,平時上班累,周末多睡會應該的,以後沒事就來阿姨家吃飯啊。”
“不了,阿姨,我跟小書說件事就走。”
“有話慢慢講,慢慢聊,今天是周日,不著急。”
媽媽朝爸爸使眼色,暗示他跟她進廚房,讓我和何慕單獨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