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未明白他的用意,第二輪的敬酒轟炸開始了,韓社長將自己的杯子添滿,對我說:“寧書,把酒杯端起來,我們一起來敬敬領導,先敬柯主任。”
有眼見的服務員走到我跟前,準備為我添酒,魏無涯道:“你下去吧,我來倒。”
韓社長拍拍大肚皮,嬉笑道:“魏三叔,你家公子憐香惜玉啊,看到漂亮姑娘舍不得讓她喝酒了。”
魏三叔用複雜的眼神望了望我,忽的笑起來,“兒子大了,管不住,在江城做律師被人家威脅了,還不肯放手,還想繼續把官司打下去,他媽媽知道了,死活讓我把他弄回家,回來也好,在外麵給別人打工,不如自己做老板。”
沈處長道:“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魏公子這脾氣和老魏年輕時一模一樣,來來來,老魏,憑咱倆幾十年的交情,咱倆碰一個。小公子回米縣開律所,我別的忙幫不上,但政府法律顧問這一塊,咱們柯主任說話還是有作用的。”
柯主任擦擦嘴,也端著杯子站起來,“這些廢話甭說了,魏三叔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兒子的事我能不上心。”
魏三叔道:“家裏不缺兒子賺的這點錢,但孩子上進努力,做父母的隻能幫襯幫襯,以後全依仗二位領導了。”
三人碰了杯一幹二淨,候在邊上的韓社長遭到了冷落,此時顯得有些尷尬,他把不舒服轉嫁到了我的身上,命令道:“寧書,快把杯子倒上酒,過來敬敬領導們!”
我這才明白他不是帶我來吃飯的,而是帶我來喝酒的。
我忙把杯子倒滿酒,魏無涯又霸道的奪了過去,“韓社長,我在江城就認識寧記者,今日晨報裏的當家花旦,如今卻成了韓社長的麾下,我來敬韓社長一杯,恭喜韓社長得一幹將。”
他仰頭把紅酒灌進了肚子裏。
韓社長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微笑,他定在揣測我和魏無涯的關係,不僅僅是他,全桌的人都是。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對自己說,拿起桌上的一隻空杯倒滿酒,欲走到韓社長身旁,魏無涯抓住我的胳膊,“寧記者,我請你喝酒你不賞臉,那我父親的酒你也不必喝。”
一桌人輕聲的笑了,我恨恨的盯著他,他居然笑了,他肯定不習慣笑吧,所以才會笑的那麼難看。
他倒了杯白酒,走到韓社長身邊,“韓社長,我再敬你一杯,今後我在米縣做律師,免不了要麻煩你們,寧記者之前寫過許多有關律所的宣傳稿,她在這方麵很有經驗,這杯酒我幹掉,你隨意。”
韓社長受寵若驚,誠惶誠恐般,一個勁的說:“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報社樂意為魏主任效勞。”
他搶先喝完了杯中的酒,魏無涯也不是隨口說說,端著空杯子走到我的身旁。這時魏三叔端起杯子敬韓社長,魏無涯對我說:“你出來。”
說完他走出包廂,我坐著矛盾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有話出去說,我若不答應他,不知待會他又要鬧哪出。
我憤憤然走到走廊裏,他拽著我的手進了電梯,摁下頂層。
我奮力甩開他的糾纏,生氣的道:“你想幹什麼?”
“我替你擋了那麼多的酒,你對我就這個態度。”
我翻著白眼,嗤之以鼻,“當我沒看出來,邀請韓社長來吃飯是你策劃的吧,你父親根本不認識他。”
“好冰雪聰明,我想著和他套上近乎,以後接觸你更方便點,沒想到他把你直接帶來了。”
“你這是在害我。”
“天地良心,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而且我父親都去敬他酒了,他何必為難你呢,重用你還來不及,還要拜托你為我們所寫宣傳報道。”
他似乎有些醉了,腳步飄飄然。
“我說過了,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費心思。”
“說過的話照樣可以反悔。”
電梯“叮咚”一聲停了下來,原來頂層是住宿的客房,他推著我往一個房間走,我頂著牆抵抗,“你想幹什麼!”
“我是律師,能對你幹出什麼非法的事,我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說說話。”
“有話在這裏說!”
“在這裏說豈不是打擾了別的客人,再說我快站不穩了,滴米未進連喝幾杯酒,我這可不是裝出來的。”
我想了想,他說的不無道理,諒他不敢對我如何,便隨他進了房間,這是一個套房,臥室在裏麵,外麵是類似客廳的擺設。
“請坐吧,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