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律師受到了什麼威脅?”我故意問道。
“那我不知道,不過那男的家裏也不是吃素的,聽我叔說,他本來想通過律師協會解決,但那男的家裏硬是私下裏把這件事擺平了,牛氣的很!”
“紈絝子弟麼,隻能靠家裏。”我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端起茉莉龍井茶,輕輕抿了一口。
“哎,寧書姐,你怎麼認識他的?”
我正在躊躇如何回答,服務員走過來請我們點單,小房本想去接菜單本,但房主任說:“邱律師,你來點吧”,說著把近一米長的菜單本擺到那位女律師的麵前。
邱律師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仿佛不知道真的該點單,還是要推脫一下,不停的拿眼睛求助魏無涯,魏無涯全當事不關己,雙手環抱在胸前,手指在手機上撥拉。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或者說從沈蘆葦踏進我家裏的那刻起,我整個人的狀態便失去了控製。
我搖曳著身姿站起來,笑成了一朵花,“房主任,我看邱律師不擅長點菜,要不我來點吧。”
房啟明大吃一驚,繼而嗬嗬笑,“怎敢勞煩報社的寧記者,讓美女記者為我們服務,何德何能,受寵若驚。”
“為房主任,還有在座的風度翩翩的老板們服務,是我的榮幸。”
我接過菜單本,把菜單上的雞鴨魚肉直接過濾掉,那幾位老板一個個腰肥肚圓,估計對這種菜色沒有任何的興趣,於是點了清蒸鮑魚,木瓜燉魚翅,大明蝦等一些清淡但價格不菲的菜。
點好後,我把菜單拿給房主任過目,房主任笑道:“不用看了,寧記者點的菜準沒錯。”
小房添油加醋道:“寧書姐不久就要成為我們報社的副主編了,她是在用審查新聞稿的態度來點菜,我們隻有痛痛快快吃菜的份。”
飯桌上一陣噓唏,我輕輕碰了碰小房的腿,這個牛皮吹大了。
他竟淡定的道:“報社裏都傳開了,你這個當事人還蒙在鼓裏。”
酒和菜漸漸端了上來,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仰頭喝下去。一位老板站起來要敬我,“寧記者,鄙人姓馮,來,咱倆碰一個。”
房主任道:“馮兄太心急了,這熱菜還沒吃一口,寧記者還是位女同誌。”
姓馮的老板道:“心急的人吃不了熱豆腐,但心不急的人連豆腐渣都吃不上,我得先敬敬寧記者,才貌雙全的大記者,等會你們把她灌醉了,我連和寧記者喝杯酒的機會都沒有。”
我笑道:“沒事房主任,這年頭,文憑,水平,酒瓶,一樣都少不得,承蒙馮老板看得起我,我先幹為淨。”
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火辣辣的白酒燒的我直想流眼淚,可我不在乎,反正生活已經亂成一團糟了。
接著老板們陸續站起來敬我,“寧記者,你和馮老板喝了酒,能不能賞臉和我喝一杯?”
“寧書,寧記者,我記住你了,我覺得你比日報的記者能幹,有氣魄。上次我和日報的女記者吃飯,她們一個個扭扭捏捏的,比不上你大氣豪爽,來,我們連幹三杯,相見恨晚,相見恨晚。”
“對,寧記者好酒量,巾幗不讓須眉!”
……
酒杯端起後,就沒放下過,一桌人在豪華的包廂裏觥籌交錯,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跟誰喝的,隻記者我跟別人碰杯的時候,我會幹掉,別人跟我碰杯的時候,我也會幹掉。
反客為主折騰了一晚上,曲終人散後,小房扶著我等電梯,“寧書姐,你真是給足了我叔叔麵子,單你一個人把整個場麵撐了下來,要不你別在報社幹了,到我叔叔的所裏做行政吧,他肯定會給你開高工資的。”
地上的大理石在我的眼前出現無數個重影,但我仍清晰聽見小房說的話,拚命想把自己灌醉,卻沒有奏效。酒勁從胃裏翻滾上來,我伏在電梯旁的垃圾桶上麵,吐的昏天黑地。
電梯門開了,從裏麵走出魏無涯,他對小房說:“你叔叔讓你開車送一下何老板,他的駕駛員趕不過來。”
“那寧書姐怎麼辦?”小房為難的看著我。
“我來送吧。”魏無涯說道。
“我自己能回去”,我虛弱的吐氣,示意小房不用管我,“你快去送,送,幾千萬的大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