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唄,也許好了傷疤就忘了痛,也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眼下的事先去把孩子……”她停住了話語,依舊朝著藍天眯笑著,或許她的心裏有一絲不舍吧。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
“我可以請假陪你去。”
“真不用,你快走吧,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那好吧,結束後打電話給我。”
“嗯,拜拜!”
我見她如此堅決,獨自橫衝直撞的朝公交站台走去,不忍再看她的笑臉一眼,仿佛在她的身上映射出了自己的影子,我們的愛情,為什麼都千瘡百孔。
到了單位,我先上網聽了昨晚的《細聽夜話》,陸律師的口才和能力是一流的,他硬是把做不下去的一檔節目自圓其說的頭頭是道,我深深的鬆了口氣,這下終於可以交差了。
打電話到華天律師事務所,想向陸律師道聲謝,電話是姚躍接的。
“喂,這裏是華天所,我是姚躍。”
“姚律師,陸律師在嗎?”
“陸律師出去了。”
“噢,那我打他手機吧。”
“等一下!”
“姚律師有事嗎?”
“寧記者,你不是學法律的,可能有些法律知識你不懂,比如去看守所會見對方當事人,這是不允許的。”
“姚律師,你有話直說吧。”我懵住了,冥冥之中感覺陸律師出了事情。
“上次陸律師說要帶你去看守所,我以為他有什麼特殊門路,可今天律師協會找他談話了,我才知道他走的是常規程序,違反了《律師執業管理辦法》的規定。”
“啊,那陸律師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現在還不清楚,劉主任已經去幫忙說明原因了,陸律師的情況和別人不同,他沒有生養過孩子,所以對小孩有天生的好感,聽說別人家的孩子出事了,跟自己的親骨肉遇到了麻煩似的。”
“我知道他沒有小孩”,我慢慢回想起陸律師之前說的話,“難道陸律師會因為匡凡而違反規定,他一個資深的大律師,怎麼會幹出這麼糊塗的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所裏的人都說陸律師是性情中人,以前沒感覺到,今天算是見識了,陸律師還暗中給匡凡介紹了辯護律師,他操的是親生父親的心啊。”
我徹底被她繞暈了,迷糊的問:“那他怎麼還怪你推掉了匡山河的代理。”
“這點我倒可以理解,一個是場麵上的處理,一個是深藏在心裏的情懷,情懷這東西自己清楚就可以了,不需要隨時隨地掏出來給不相幹的人觀望。”
我歎口氣,“曾雅說華天所裏個個都是人精,看來一點沒錯,反正我和你交流挺費腦細胞。算了,你把律師協會的地址告訴我,我去跟他們說清楚,是我的原因才導致陸律師犯錯誤的。”
“哎”,姚躍的口氣裏滿是鄙視,“做記者的都像你這麼感性麼,你以為是印報紙出現了幾個錯別字,刊登個道歉聲明就完事啦。你就別摻和了,本領通天的劉主任出馬了,出現了任何問題,他會搞定的。”
“他哪裏什麼都搞的定,上次謝律師的事,還不是……”話說了一半,我忙頓住了,這一著急,不該說的話也出了口。
“是你先提謝律師的啊,那我不妨告訴你,那件事還不是劉主任掃的尾巴,你以為憑沈皓軒的一腔豪情,他能在江城把方方麵麵的工作都打點到位,簡直異想天開。寧書,你可別做第二個沈皓軒啊,幫不了陸律師不說,最後還牽連到報社,要是你不攪合的話,說不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惶惶然掛掉了電話,對陸律師的處境產生了隱隱約約的擔憂。然而安靜的擔憂不超過兩分鍾,葉子捂著肚子走過來,央求我道:“寧書姐,你幫我發一下七夕節的福利吧,我今天拉肚子,拉的快虛脫了。”
我應道:“沒問題,你快去吧。”
低頭一看,七夕節的福利是兩張話劇票和一張巧克力店的代金券。我拿著票和券挨個放在同事們的桌上,嘴裏囔囔著,“這是今年人事部發的七夕福利,大家都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