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當我稍有體力,起床滿屋子找沈皓軒送過我的東西時才發現,我們在一起這幾年,他隻送過我這一條裙子。子佩離開時對我說,人在感情裏總要圖點什麼,圖他對你好,圖他有錢有地位,圖他幽默,圖他長的好看,你想圖的那一點,對方正好具備,那你就是幸福的。
而我圖的那一點,沈皓軒不願再給我,我們的感情就像凋零的花朵,雖曾美好,但剩下的命運隻剩腐朽。我坐在陽台上邊吃秦羽送的補品,邊望著細雨蒙蒙,對我的這段感情做了一個理智的總結。
天快黑的時候,主編打來電話,他含蓄的問了我的病情,旁敲側擊的提醒我該回去上班了,我對他說,明天就去上班,記者本就是一個考驗體力的職業,我總不能借病在家裏一直待著。
做好明天上班的準備後,我去廚房打算熬點粥喝,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每根骨頭都透著懶惰和酸痛。
粥熬的差不多的時候,有人敲門。
“誰啊?”我從廚房探出腦袋問道。
“是我啊,子佩。”
我跑過去開了門,子佩帶著濕漉漉的雨汽走進來。
“這老小區到了黃梅季簡直跟發洪水一樣,樓梯口都水漫金山了,走個路腳都沒地方放,哎,有拖鞋嗎,我的鞋襪全濕了。”她一進來就抱怨開。
“有拖鞋,衣服要換掉嗎,我看你的衣服也濕了。”我忙裏忙外給她拿拖鞋和寬鬆的衣服,她現在可是孕婦。
“有的話最好了,老天爺啊,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我還計劃等天晴了再來找你的,但等不了了,我找你有急事。”
“哦,那坐下說吧。”
“哎,你怎麼對我愛理不理的,這屋裏什麼味啊,怎麼這麼難聞,對了,你今天沒去上班?”
“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屋裏都是藥味,多虧我沒上班,不然你還不撲了個空……”
我話沒說完,她已經衝到衛生間嘔吐不已。
“沒事吧?”我輕拍她的背,自己卻劇烈咳嗽起來,緩了緩,我對她說道:“你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了,用不著下雨親自跑過來,你看我蓬頭垢麵的,病還沒全好,聽說孕婦最容易受病毒感染了,你最好離我遠點。”
“你在趕我走?”她用手背抹了抹嘴,喘著大氣說道:“前幾天你說你在蘭雪軒要找我,後來怎麼沒去啊?”
我抿嘴甩甩胳膊,“這個,我失戀了啊,心情不好,所以跑回家了。”
“失戀了?真的假的”,她疑惑的望向我,“我還以為你們隻是小鬧鬧,就你這個條件,隻有你甩沈皓軒的份,他不可能主動跟你提分手的。”
“是他把我甩了。”
“真的?”
“真的。”
她忽然像受欺負的小孩,氣鼓鼓的跑到沙發上坐下,哀怨的道:“我們真是蠢女人,總以為有能力把男人控製住,沒想到最後卻被男人控製了。”
我慌張的哄她,“子佩,你這是怎麼了,為了肚裏的寶寶,你千萬控製好情緒,我已經快把沈皓軒忘了,你別因為我難受成這個樣子。”
“誰說我為你哭了,我在為我自己。”她滴滴答答的哭著,手一直放在小腹上。
我不知所措的站著,她吩咐我道:“我餓了,想吃東西。”
“啊,正好我熬了粥,我馬上給你盛。”
我連忙走到廚房,被子佩一嚇,我眼前直冒金星,心想著她是和新男朋友鬧別扭了吧,她已經適應了周明樹的百依百順,有幾個男人能做到明樹那份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自嘲道,把別人的感情理的透透的。
伺候好她喝了粥,她歇了半晌,才肯開口,“寧書,我有件事情要找律師,你幫我聯係下沈律師吧。”
“沈律師?”我以為我沒聽清楚,“你指沈皓軒?”
“嗯。”她點點頭。
如果不衝著她是孕婦,我真想抬手打她,這是什麼邏輯啊,我哪能主動聯係沈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