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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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滅了手中的煙,看著鏡子中精致的臉龐,順手拿起來一支口紅,補了下唇色。
而那邊,手機屏幕上不停的彈出三三兩兩的訊息。
-晚上九點,先去川蜀國府吃,然後去錢櫃和任老板談項目
-快點打扮,別遲了,我8點來接你。
發這訊息的都是同一個人。張生。
老板?情人?男友?還是連朋友都不是。
她歎了口氣,從衣櫥裏隨便找出一條黑色小禮裙。
緊身而又曼妙的襯出她的線條。
但鏡中的自己,要比上個月看起來更加憔悴。
迷迭香小姐拿了一張紙巾又把口紅擦掉,換上了更為豔麗的朱紅色,抿了一下,朝鏡子中的自己強顏歡笑。
卷了頭發,又來了張生的電話,她按斷了。
後來她坐在副駕上,而他一直在接各種不同的電話,但手中的方向盤巧妙的躲避著前方的車輛,二人無話。
他從車鏡看了一眼她。
“露露。”
她沒理會。
車窗外的風景又在倒退,停在斑馬線後方在等一個紅燈的時候。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一手領著弟弟一手又被媽媽牽著,幾人說笑著過了馬路。
她竟看的愣神。
“家和的學費彙了沒?”像是對他說,又想自己說。
“剛彙,這個你放心”他扭頭看她,想堆出一個笑。
迷迭香小姐也看向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跟了他兩年。
她又點起來一根煙。思緒卻像一個上緊的發條。
“嘀嘀嗒嗒”飄向從前。
她從四川的一個小山村出來。
幼時,父親給人蓋房子結果除了工傷,先是癱了,後來死於急症。一切都來的如此急促。
而母親匆匆改嫁,一年半載會回來看他們一眼。
弟弟不愛說話,而她也變得沉默寡言
有時候牽著弟弟,摘一根香草含在嘴裏,有一種特別的香氣,如同薑花開在舌苔,聞上去好像也沒有覺得那麼糟糕了。
到了上中學的年紀,母親把她和弟弟接到城裏上了初中高中
大學,她沒念,說想回到爺爺奶奶那邊。所以回了老家。
隔了一年,弟弟也回來了。
說沒有姐姐的日子,他連高中都讀不下去。她看著痛哭流涕的弟弟,好生安慰,把他送上回省城的車。
後來,她就去了a城,因為學曆的原因,她隻能做一個服務員。
一次,有個小姐妹把酒品促銷的單子給她,攛掇她去了夜場。
雖然提成收入遠比現在,但就是客人紛雜,晝夜顛倒。
那時候她剛剛學會抽煙,拿了一根煙放在嘴邊,說好啊那就去。
遇到了她第一個男人,一個駐唱歌手,阿威。
清場打烊之後,她也會幫忙收拾,一是確實沒什麼事。
二是,可能也是因為他。
他在這裏做了一年,但看他的外表,根本就和夜場無法扯上關係
他的歌聲不是聲嘶力竭的鬼哭狼嚎。
隻是在靜靜地唱歌,偶爾有客人會給額外的小費點歌
但大部分,他都是在唱自己喜歡的歌。
音質並不渾厚,但富有感情,像是在娓娓道來一個故事。
她有時候會在原處昏暗的地方瞧瞧的看著她,那麼幹淨的外表,她會在心底泛有一絲暖意。
然後一次,她在中途休息的時候出來抽煙,碰到了同樣背著吉它在碾煙頭的他,二人相視一笑。
她或許永遠都記得那是怎樣的夜晚,好像空氣裏都會浮現出幼時咬住迷迭香的味道,微醺而又漫長。
後來二人在散場後,去了附近的燒烤攤吃宵夜,聊起來竟發現家鄉這麼近。
後來等他散場吃宵夜也成了她的一個習慣和默契。
無論當天的客人有多難纏,想起和他會單獨相處,她也會覺得非常滿足。
理所當然的,走在了一起。
可是有些時候真的近了,就會發現原來與自己頭腦中所想的有多麼不同。
每段感情,當激情散去,之後的種種問題就會浮現出來。
阿威的微信裏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女生。
親哥親弟也是叫的各種肉麻。
他從不拒絕。
迷迭香小姐越是提,首先他從不承認,隻說那些女的全部都是心甘情願,之後便開始前言不搭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