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溝道中的老鼠還是街區中的人類,都在為生存而拚命,沒錯,就是拚命.用一切甚至是生命去搏種族的未來.
夏日炎炎,慵懶墮落的奢靡之風興久不衰,在千山萬壑中,星宇公司的一處秘密基地,卻忽然傳來了少年的長嘯,那嘯聲滿含戰意,就像是對命運的怒吼。
邢天在長嘯後繼續向格鬥者人發起猛攻,格鬥者是當前世界最普遍的戰鬥型類人機器人,它由仿生材料與合金相輔相成,靈活度是普通士兵的兩倍,堅硬的外甲可以抵擋重機槍的持續掃射攻擊,但因原料難以提煉的問題,星宇公司僅造了兩架,一架在拍賣行上被華國以十一億華夏幣購買,這一架則是放在此處做陪練。
每天,邢天的在朝陽未升時便已開始一天的基礎體能訓練,負重跑步,格鬥,射擊等等動作猶如機器般,僵硬而準確.所有的付出,隻為母親,他知道如果每天的任務不達標,母親的病就會被擱置,隻有優秀的完成任務,才能保證治療的繼續。
“嘭”隨著最後的一擊,麵前的格鬥者因為被邢天攻擊到了後頸的感應片而倒地,此時邢天已經勞累的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更不知是如何被送進培養槽,如果上天重新給他一次機會,即使在知道要踏上地獄之路,他依然會選擇這條路,因為,這能救母親。
五年前,邢天的母親在工廠工作時意外暈倒,在醫院檢查出她的腦部有惡性腫瘤,這對於二十二世紀的醫療水平不算不治之症,但長期治療的巨額醫藥費僅有少數富人才有能力承擔,家境貧寒的邢天隻是一名剛剛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與母親相依為命的他根本沒有錢去治療母親的病,邢天記得,那是一個下午,母親生病後的一個周末,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邢天母親的的病房.他的言語與他冰冷的表情一般簡短而明了,“我們公司負責你母親的治療,你要接受我們的條件,可否?”男人詢問的眼光看向邢天,年僅十四歲的他別無選擇,隻能點頭,生怕丟失這救命稻草。就這樣,母親被接走了,在培養槽中接受基因治療,將在昏迷中度過無憂無慮的十年光陰。而邢天,便進入了煉獄。
漆黑的夜,明亮的城。有人睡的很沉,如邢天,但星宇公司的部分人今夜是注定無眠了。
時隔五年,星宇公司頂端會議室的銀藍牆壁再一次泛起幽藍之光。
“開啟傳輸”邢老蒼老的聲音又一次回蕩在這裏,
“謹遵您的指令”輕響的人工女聲依然柔美,不同的是老人的聲音更加滄桑。
隨即,四方開始閃動投影,逐漸明亮。四張憂愁的臉龐漸漸清晰。
邢老看著那一張張憂鬱的臉,低沉道:“昨日已經攻破複興計劃中關鍵的一環,複興計劃將得以實現。”蒼老平靜的聲音如水波瀾不驚。
“唉”無力的輕歎仿佛蘊含一生的惆悵。邢老看向窗外,無垠的黑暗,他笑了,仿佛看到五年前開會時被黑暗籠罩的明月,看到八十年前與妻子初遇時的夕陽,看到九十年前鼻祖麵對朝陽時高大的背影。“最後一次彙報計劃進度吧”蒼老的聲音中有些悵然。
基因進化研究所負責者邢飛報告:“先祖所預期的進化細胞難以培育,目前實驗滯留在進化細胞的原始形態”年輕有力的聲音依然,隻是夾雜了慚愧。
空間傳輸研究所負責者邢鵬報告:“昨日已經成功開辟蟲洞,但坐標尚不可控”穩重聲音中有驕傲亦有羞愧,這是計劃的關鍵,能實現足以自豪,但也是最慢的。
宇戰武器研究所負責者邢戰報告:“穿梭艙已研製成功,共十艘,各項要求均滿足先祖預期要求”平坦聲音中依然迷茫,因為,未來真的太黑了。
星際戰士訓練所負責者邢雲報告:“十名'種子’各項培訓皆合格,其中以五年前半道插入的邢天最為優秀”
邢老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輕歎道:“如果風知道他的兒子如此優秀,九泉之下也可長笑了”
邢老環顧四人,目光中多了一些遺憾,因為風不在。
“給你們兩天的準備時間,讓‘種子’放一天假,是時候讓他們知道複興計劃了”言罷。望向邢雲,眼中有些猶豫,又把目光投向窗外,悲傷道“邢雲,讓邢天明白這一切吧!我們虧欠他們母子太多,對風也是一個交代”
“是”邢雲的回聲中,邢老聽到了擔憂。
關閉全息投影後,邢老望向黑夜,滿布滄桑的臉上有了一些欣慰,“總算要結束了”。暗夜仿佛在否定他一般,輕起一陣微風,無聲道:這一切連開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