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閑情拋擲久 (三)(2 / 2)

他並不清楚阿璃和東越國君之間的關係,所以從未把兩件事聯係到了一起。

蒙卞又接過話去:“阿璃,你不知道,那日大巫師在滄雲河畔對著全族上下慷慨陳詞,讓多少姑娘掉下了淚來!男人們個個聽得熱血沸騰,喊聲蓋過了立秋節的鼓聲!”

阿璃自己並不是個有雄心抱負的人,但眼下想像著沃朗站在祭台上號令全族的模樣,心底也不禁泛起了自豪與驕傲之情,寵溺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被陳國奴役了近三十年的暗夷,竟是在自己弟弟的手中重獲了自由。

沃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不過是做了些皮麵上的工夫,具體的每一步該怎麼做,還是全靠延羲大哥的指點。”頓了頓,“起事的經過我們以後有時間再慢慢說。後來,局勢差不多穩定下來了,陳王遷都襄南,跟暗夷隔江分立,前前後後差不多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暗夷雖然脫離了陳國,可各個寨子向來是自主營生、各自為政,沒有統一的軍隊和持久的防禦。所以我又花了不少工夫,說服各寨抽出男丁,輪流戍衛邊境。總而言之,這些個雜事拖得我一直無暇分身,直到幾個月前才稍微空閑下來。我找到蒙卞,讓他一起跟我來中原找你。一個月前,我們到了越州。本打算通過金三哥打聽你的下落,卻聽說延羲大哥也出門尋你去了,讓我們在這裏等消息。”

阿璃大致明白了經過,卻見沃朗有些躊躇的重新開了口,“姐姐,我,我聽萋萋說……說你和東越之前的國君……那個……還說,當年他在東海出事的時候,是跟你在一起。我起初是不信的,可剛才聽你提到出海,才……”

旁邊的蒙卞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回事?東越之前的國君是誰?那萋萋怎麼什麼也沒跟我說呢?”

沃朗清俊的臉上突然微微有些泛紅,“隻是偶然間聊天提起的……”

阿璃饒有興趣地研究著沃朗的神情,豁爾一笑,緩緩開口道:“萋萋沒騙你。”

她把自己和仲奕相識相交的過程,和兩人如何設計的假死歸隱,以及在東海的生活,挑出重點、簡略地講了一下。

沃朗疑惑地說:“既然萋萋知道你是跟東越國君在一起,那延羲大哥也該知道才對。可他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

阿璃說:“能為什麼?那時候暗夷正籌劃著起事,他怕你知道我死了分心,壞了他的百年大計唄!我早就告訴過你,他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信。”

她越想越氣,索性又把延羲將他們劫回中原,以及如何卑鄙地封住了自己內力、且用蠱毒威脅等事,義憤填膺地控訴了一遍。

沃朗聽完後,半垂著眼,若有所思。

蒙卞卻是一拍大腿,嚷道:“延羲這樣做也無非是不想你跟那個東越男人在一起嘛!”

阿璃知道此時屋外和房頂上都有暗衛守著。可他們三人交談用的是暗夷話,旁人並不能懂,因此說起話來也是毫無顧忌。

阿璃剜了蒙卞一眼,“我剛才說了半天,你倒底聽沒聽懂?延羲要拿仲奕去換青遙!慕容煜以為仲奕是指使我殺了慕容炎的人,仲奕一旦落到他手裏,肯定會沒命!你少拿我跟風延羲說事,快點幫我想法子救仲奕!”

蒙卞撓著頭發,看了沃朗一眼,“這事,恐怕也隻有大巫師才幫的上忙。”

沃朗想了想,問阿璃:“你身上可有東越國君用過的物件?我也許可以用巫術幫你探出他的位置。”

阿璃眼神一亮,繼而又迅速黯淡下來。她身邊沒有任何物件是仲奕用過的。早知道,就該讓他送個什麼東西給自己……

“那延羲呢?你能幫我找出延羲去過哪裏嗎?這滿屋子裏的東西他都用過!”

沃朗搖了搖頭,“延羲大哥是神族後裔,如今又身有主仆蠱的母蠱,恐怕是不行。”

阿璃神色懊惱地垂目盯著地麵。

半晌,她猛然抬起了頭,“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