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陳封問。
“什麼什麼情況？”老人認真看著陳封。
“你說的睜不開眼睛還有夢到發生的事。”
老人長笑一聲擺了擺手，把抽完的煙卷用鐵絲勾出來，在椅子腿上磕了磕，走進了房間。不一會兒他又抱著囡囡走了出來，囡囡手中拿著兩個頭盔，叮叮蓬蓬得敲著。
陳封看傻了眼，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囡囡手中奪過來抱在懷裏。士兵們看他做出這麼激烈的反應，望望他手中的頭盔，都埋下了頭。大滴的眼淚從陳封眼中滾落，砸在頭盔上。他給排長許下的諾言終究沒有實現，看著懷中的頭盔甚至開始自暴自棄。
老人放下囡囡，囡囡很懂事的跑過去拉住陳封的衣袖，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給著他溫暖。陳封坐在地上，拔出腰間的匕首，把印在頭盔上的兩顆金色的五角星翹了下來。
“你能幫我把他們串起來嗎？”陳封對囡囡說。
囡囡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印章，用手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淚痕。
“不哭不哭，你是男子漢。”囡囡說。
陳封輕笑了下，緊緊抱住她，就像抱住自己的女兒一樣。
“這是你的朋友嗎？”囡囡問。
“是我最好的兄弟。”陳封擦擦自己的眼睛，呆呆得看著頭盔，眼神裏流露著悲鳴和複仇的殺意。
“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所有士兵聽見班長鏗鏘有力的聲音都握緊了手中的槍，沒有什麼更能比親眼看見自己的戰友被敵人殺害更憤怒的了，他們的憤怒比古惑仔發出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更要真實，也更血性。
老人見到他們一副副誓死同歸的樣子，不敢輕易打擾。一個真正想要複仇的軍人，他的背後可是站著整個國家。
“真是人鬼殊途。”老人自言自語。
“爺爺，奶奶叫你呢。”囡囡站在房間門口叫著老人。老人丟給陳封一塊黑色的印符，轉身走進了房間。
“老頭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想想折子，要是這座城市被他們永遠占著，不是連我們也困在這個地方了嗎？”老伴焦急得看著他。
“不急不急，他們下一步的動作我還不清楚，就連軍隊要做什麼我也一頭霧水。要是軍隊下令炸掉整座城市，我們也沒有辦法。”
老伴驚恐萬分的看著他，手微微發抖。“此話當真？”
老頭把老伴抱進懷中，囡囡也鑽了進來。一家人的幸福莫過於此，兩人的愛情不過看著對方慢慢變老，還能溫柔牽手。他們死了不要緊，可是年少的囡囡成了他們的羈絆，如果她就這樣火急火燎的走完了一生，到了黃泉，沒臉去見他的兒子兒媳。
“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放心吧，我已經有了打算，今夜慢慢熬過去，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們離開。”老頭緊緊抱著懷裏的兩個女人，心想自己還沒老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