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落座,南樹一邊喝著杯子裏清澈欲滴的龍井,一邊悄悄打量著周圍的各位大師級琴師。顧樊則一刻也不能消停地用筷子敲打著其他的餐具。
“哎呀這個掌櫃怎麼還不來啊,我都快餓死了......”約莫大半個鍾頭過去了,顧樊空虛的肚子開始唱起了寂寞的調調。
南樹一巴掌朝他後腦勺拍過去:“吃吃吃,你個呆瓜整天就知道吃,大家都等得了就你等不了啊?”
“哎呦呦疼的,姐姐你怎麼老打我......你們先慢慢等著,我先下樓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嘿嘿......”顧樊說著呲溜一下鑽了出去。
對麵望去,隻見洛月之隱獨自一人憑窗而靠,左手執一冊微微泛黃的書卷,右手握著玄青雕花的酒杯,安靜而很認真地讀那些泛著陳舊味道的字,窗外晶瑩酥脆的陽光篩在他瀑布般傾瀉的銀發上,為它們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邊,如同柔軟的絮雪般迷人。
真的好美......南樹看得有些分神,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驀地回過神來——
南樹啊南樹,你可是漓陽叔叔的人了,不可以看別的男人......
不許看不許看不許看......這麼美的畫麵不看簡直浪費了......
好吧再看最後一眼......
南樹微微睜開一隻眼,隻見洛月不知何時轉了個身,正朝自己這邊看過來......
“......我這就走......”南樹刷地低下頭。
“千裏迢迢趕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何事?”洛月很釋然地朝她笑了笑,走過來。
果然是洛月之隱,什麼事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前輩,我想向你尋找一個人......”她吞吞吐吐道。
“何人?”
“他叫鍾漓陽,是這把古琴的主人。”她說著從行李中小心翼翼地將錆青瑟取出。
“鍾漓陽......”他若有所思地重複道,“我認得他。”
“真的?!”南樹心裏頓時湧起一股小小的激動,“前輩你快告訴我,他在哪?”
“他現在並不在洛關城。”洛月之隱閉目凝思道,“隻怕姑娘此行未果了......”
“什麼......”
南樹詫異道,正要繼續追問時,突然,一聲劇烈的尖叫聲從樓下傳來......是顧樊!
洛月之隱同眾人忙起身朝樓下趕去。
隻見顧樊像根木頭一樣呆呆地杵在那兒,眼睛裏充滿了不知所措的恐懼感,在他的身旁躺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逸館的掌櫃。
隻見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早已停止了呼吸。
“掌櫃!你怎麼?你醒醒啊!”店小二立刻撲了過去,使勁地搖晃掌櫃的身體,可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我......我不知道,我剛一推門進來,就看到......就看到......”顧樊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嗚咽。
“奇怪了,這丫的掌櫃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而且身上連個疤也沒有。”一旁的那個大胡子男人嚷嚷道。
“不,你錯了。”洛月之隱一邊反複檢查著掌櫃的屍體一邊說道,“在他的背後心髒位置有一寸頭發絲大小的傷口,雖然麵積很小卻很深,貫穿了整顆心髒故足以致命,隻是從外麵來看難以輕易察覺。”說著,洛月之隱用手微微錯開掌櫃背後的那寸小小的裂痕,果然,汩汩的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可是剛剛所有人都在二樓,隻有顧樊一個人下來找吃的,會不會是有盜賊進來,所以掌櫃才遭此不測?”南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