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映雪垂下頭,散亂的秀發遮住她複雜萬分的雙眸,手因緊張微微顫抖。皇上怎麼會知道的,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可惜沒有一個人能解答寧映雪心中的疑惑。
“父皇,慧善縣主的情意,請恕兒臣難於承受。”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女人,哪怕她被迫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
“難於承受?那她腹中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皇帝冷冷地問,顯然墨夜軒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他真不明白,那個柳卿顏哪裏好,至今還戀戀不忘。
寧映雪的雙眸黯淡了,她總是存在幻想。
墨夜軒沉默了,這個不被期待的孩子是現在最棘手的事。可他絕不會因為孩子而接受寧映雪。
“怎麼?現在大錯已成,你不想負責?”墨夜軒的沉默令皇帝的語氣更是冷了幾分。
墨夜軒突然跪下,沉默如舊。他想開口說打掉,但話在唇邊卻遲遲吐不出來。
寧映雪嘴唇微動,幾番想開口否認孩子不是墨夜軒的,但最後還是沉默了。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讓孩子未出生就成為一個父不詳的野孩子,這對孩子一個多大的傷害。
“不吭聲是吧?那好,朕為你們做主,來人宣讀聖旨。”皇帝看了一眼墨夜軒,不吭聲,朕就拿你沒辦法,太天真。
“喳!”跟在皇帝身後的太監小心翼翼地展開聖旨大聲誦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楓雪山莊二莊主慧善縣主寧映雪品貌端莊、賢淑典雅、蕙質蘭心、情深意重,今朕特賜婚給七皇子墨夜軒,擇日成親。欽此。”讀完,太監小心地將聖旨卷好,雙手捧著。
“七殿下、慧善縣主,請接旨。”
寧映雪被著突然其來的聖旨砸蒙了,心底升起濃濃的喜悅。她下意識地望向墨夜軒,心中的喜悅變淡了,苦澀在心底蔓延。
墨夜軒的臉色完全沒有喜悅之情,臉上的抗拒和反感輕而易見。
“兒臣不願。請父皇收回成命。”墨夜軒雙手垂放,麵對太監遞過來的聖旨,看都不看一眼,根本就不打算接旨。
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下,眼裏有著無奈。隻是這無奈藏得太深,無人能發現。
“怎麼?你打算抗旨不遵。”
“懇請父皇收回成命。”墨夜軒一字一字十分清晰地說。這一輩子他從不打算娶其他人。
“不可能,皇室血脈不容有失。你必須娶慧善縣主。”就算寧映雪不懷孕,皇帝之前也打算將寧映雪賜婚給墨夜軒。否則皇帝也不會因楓雪山莊捐獻的衣物,還特意賜封寧映雪為縣主,目的就是提高寧映雪的身份,就算為他們兩人賜婚,身份上也不會存在太過懸殊的差異。皇帝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墨夜軒,他心中唯一的太子人選。隻可惜墨夜軒沒有母族,朝中能爭取到的助力遠遠比不過鈺兒和聞兒。如果貿然冊封為太子,恐怕難以服眾。所以,皇帝才要墨夜軒娶寧映雪,寧映雪背後的楓雪山莊可是一大助力。
“請父皇收回成命。”他絕不可能為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就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他做不到。
寧映雪在太監聲音落下後,就立馬離開床,站在門口一側恭迎聖駕。
“都起來吧。”皇帝越過寧映雪走入房間,剛離開不久的墨夜軒冷著臉跟隨在後麵同樣步入房內。
“陳太醫說了,你驚動了胎氣,為何不好好地在房內休養。”看樣子,這主仆兩人是打算出門的。出門做什麼?難道是去找墨夜軒。
“臣女未婚有孕,德行有損,的確是罪該萬死,請皇上治罪。”寧映雪不敢肯定皇上知不知道,腹中的這個小孩是墨夜軒的。所以她不敢多說。以免說多錯多。
“朕問你,這小孩是的父親是誰?”皇上沒有直接說明自己已經知道小孩的親生父親。他想聽聽寧映雪的意見,看她是否如同大殿內那般寧死不嫁,哪怕要付出生命為代價,也不肯將墨夜軒三個字說出來。這也算是皇帝對寧映雪的最後的一個考驗。考驗過了,這聖旨就會有效,考驗不過,這聖旨就是一張廢紙。
聞言,寧映雪快速看了墨夜軒一眼,眼裏蘊含著不悔的深情。
“請皇上恕罪。”這句話今日寧映雪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她怎可能會說出墨夜軒的名字。
“那個男人就這麼好,值得你如此為他。”寧映雪的深情讓這堂堂的一國之君也有絲絲動容。他不由地憶起那個傻女人。一個為了自己心愛之人,能微笑著喝下毒酒的傻女人。她們兩人何其相似。一樣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