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姑娘,窗外風大,小心著涼。”墨夜鈺坐在馬車的另一側,臉帶關心地說。一路上墨夜鈺對寧映雪可以說是關懷備至,事事周全,但寧映雪總感覺缺乏一份真實感。
“謝公子。”寧映雪放下窗簾,拿起放在一旁的一本遊記觀看。這幾天來,寧映雪一直與墨夜鈺同乘一輛馬車,雖同處一車,但極少交談。寧映雪上車後,幾乎書不離手,墨夜鈺雖有心欲拉近兩者關係,但每回好不容易挑起話題,寧映雪隻是寥寥幾句,好生無趣,最後連他自己也沒有說話的欲望。
“寧姑娘,可否賞麵陪在下下一局。”墨夜鈺執黑子詢問。兩人是對麵坐的,在中間放了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擺著一副圍棋。閑時無事,墨夜鈺總會邀寧映雪下一局,沉悶的車廂也因此增添幾分樂趣。
寧映雪放下書,同樣執起白子道:“公子,你先請。”都說棋如人生,人生如棋。觀其風格迂回委婉,往往讓人無法探清其目的,不急不緩,卻往往引人入困境,而他人卻不自知。
寧映雪這次一反常態,放棄一貫的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開局尹始直接進取,攻擊力極強,殺得墨夜鈺措手不及,很快潰不成軍。
“姑娘,棋藝高超,在下佩服。”墨夜鈺苦笑道。心裏很是納悶,下了幾天棋,寧映雪棋藝之高,他早已察覺,但由於顧忌自己的顏麵,寧映雪大多以平局或輸局結束,這次為何?
“殿下,過獎了。”寧映雪淡淡道。白子一放,整盤棋成定局,墨夜鈺無力挽回。有些戲應該落幕了,三天相處,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容再耽誤,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終有一天會知曉。
“姑娘?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要稱呼殿下嗎?”墨夜鈺不讚同地搖搖,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一種不好的猜想浮上心頭。難道寧映雪察覺了什麼?
“殿下,民女有一事不明,不知殿下可否為民女解惑。”寧映雪直接略過墨夜鈺的話,依舊稱呼其殿下,既然勝負已定,箭已離弦,不願重新入戲,隻好脫下麵具,掀開偽裝。
墨夜鈺低頭盯著棋盤上潰不成軍的黑子,這是怎麼了?眼神劃過一抹深思,再次抬頭時依舊笑得溫潤如玉。
“寧姑娘,但說無妨,本宮必當知無不言。”墨夜鈺同樣轉換了稱呼。狹窄的馬車裏氣氛頓時變得十分怪異。
“民女鬥膽,敢問殿下何故出現在黑風崖?”
墨夜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事隔幾日,他沒想到寧映雪會問這個問題。雖然早就設計一套說詞,她此時提出,是不是起了疑心,還會相信嗎?
“寧姑娘,為何突然問這個?”墨夜鈺不答反問,並非故意轉移話題,避而不答,隻是想知道寧映雪用意何在,一時興起,還是有意。
“殿下如果不方便,請不必為難。民女不該多問。”寧映雪將棋盅放好。寧映雪心裏其實早有答案,根本就沒打算死咬這個話題不放,隻是想試試墨夜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