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你們是‘神奪七鷹’。司徒大最得意的七名弟子。”碧潮笙道。
“現在隻剩我一個。”毒蠍子道。
“你已經知道了?”碧潮笙道。
毒蠍子冷笑道:“你們能到得了這裏,瘸子李他們一定是失手了。”
碧潮笙不再說話,對他們這些暗殺者來說,失手便代表死亡。
“動手吧!”毒蠍子咬牙道。
“你說什麼?”碧潮笙道。
“我讓你們動手吧,神奪七鷹獨活我一人,回去也是個死。不如死在敵人手裏來個轟轟烈烈。”毒蠍子道。
碧潮笙沒有回答,他在看著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已站了起來,手卻沒有握著衣下的刀。
“你很有骨氣。”黑衣少年冷冷道。
“人都有骨氣。”毒蠍子道。
——人都有骨氣,哪怕是殺手。
殺手隻是一個職業,卻不是一個卑賤的職業。人隻要不卑賤,都應該有幾分骨氣。
“你走吧。”黑衣少年道。
他仿佛已不想再拔刀。
這一夜,他的臉已濺了太多的鮮血。
毒蠍子木立原地,半晌才道:“我不會感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你要謝就謝你的骨氣。”黑衣少年道。
毒蠍子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我若真的走了,才負了我的骨氣。”
他的手裏已多了一柄匕首。
暗殺者總會隨身帶著這麼一柄匕首。
不是為了殺人。
而是為了任務失敗的時候自我了斷。
“你們已逃不了,因為他已經來了!”毒蠍子冷冷道。
“誰?”黑衣少年冷冷問道。
“冷流星!”毒蠍子道。
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匕首已沒入了他的小腹之內。
他的臉色逐漸慘白,臉上的肌肉也痙攣般的扭曲了起來。
他在笑。
笑的猙獰。
黑衣少年轉過身去,不再看。
他從不看死人,哪怕是即將死去的人。
他們已活不了。
既然是活不了的人,就不值得再去看。
毒蠍子倒了下去。
碧潮笙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毒。
隻知道他已是隻死蠍子。
四周又是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殷露情害怕的蜷縮著身子。
她沒有說話,一句話也沒有。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男人殺人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一句話也不要說。
碧潮笙歎道:“你一定聽到了。”
黑衣少年冷冷道:“是。”
“你應該聽過冷流星。”碧潮笙道。
“聽過。”黑衣少年道。
“你有沒有見過他的劍?”碧潮笙道。
“沒有。”黑衣少年道。
“我也沒有,聽說他的劍很快。”碧潮笙道。
“是。”黑衣少年道。
“是你的刀快,還是他的劍快?”碧潮笙道。
黑衣少年拂著衣下的刀,冷冷的望著遠方道:“我一定比他快。”
“你有把握?”碧潮笙道。
“沒有。”黑衣少年道。
“那你為何這麼說?”碧潮笙道。
黑衣少年頓了頓道:“我一定要比他快,不然,死的就是我。”
碧潮笙不再說話。
不知道到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對那把刀產生了一種微妙的依賴感。
漆黑的刀,黑漆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