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婊 子(2 / 2)

而且,是麵對一個衣下有刀的男子。

黑衣少年閉嘴。

殷露琴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他無法反駁。

若不是他救了她,她現在已是個死人。

她本已死了,是他給了她新的生命。

她的一切的確已屬於他。

她逃不掉。

他也甩不掉。

黑衣少年轉身向前走去。

阿鬼隻能遠遠的跟在他身後。

因為,中間隔了殷露琴。

一個人們口中的婊 子。

一個為了她的男人,不顧自己打著傘的女人。

碧潮笙遠遠的望著,好像看到了這世上最美的女人。

道路依舊泥濘。

雨落的愈發密集。

殷露琴的眼中卻好像看到了朝陽。

她很喜歡朝陽,卻已很久沒有看過。

朝陽的和煦與溫暖,總是讓她覺得安心。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今日卻沒有朝陽。

遙遠的地平線上灰蒙蒙的一片。

已分不清是雨,還是雲。

賣早點的鋪子已早早的開張。

瘦弱的中年漢子正在一口鐵鍋前張羅著煎餅果子和熱子騰騰的豆漿。

他們永遠是這世上最勤勞的人。

空地上支起一張簡陋的雨棚,雨水從打著補丁的雨棚中間一滴一滴漏下來。

雨棚下麵擺放著四張桌子,三張都已坐了人,剩下的一張正好有四個位子。

第一張桌子前坐著的是一個挑夫,赤著上身,露出黝黑精壯的肌肉。扁擔就放在桌上,他正“呼哧呼哧”的喝著一碗剛出鍋的豆漿。

第二張桌子前坐著的是一個樵夫,身材雖然有些矮小,可身上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顯得孔武有力。背上斜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斧,手中握著一個吃了大半的煎餅果子。

第三張桌子前坐著的是一個商人,一臉橫肉,看起來倒有幾分富態。桌上放著一本很厚的賬本,他正在撥弄著一個竹木算盤,口中默念著什麼,振振有詞。

黑衣少年駐足在雨棚前,卻沒有走進去。

隔著傘緣掛著的珠簾,他的眼神依舊寒冷如冰。

瘦弱的漢子已招呼上來,他賺的是辛苦錢,自然不會怠慢每一個生意。

“幾位客觀,吃點什麼?”瘦弱漢子道。

“要四碗豆漿,在來一些煎餅。”殷露琴脫口而出道。她頓了頓,又看著黑衣少年低聲道:“可以嗎?”

她顯然是餓了,一個女人,折騰了一夜,自然不會是飽的。

黑衣少年點頭,徑自走到那張空桌前坐下。

碧潮笙和殷露琴也坐了下來。

隻有阿鬼還是站著,站在黑衣少年身後,像一杆插在泥土裏的標槍。

黑衣少年冷眼一掃,每個人都在吃著手中的早點,每個人都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瘦弱漢子很快將早點送了上來。

熱氣騰騰的豆漿,冒著暖人的青煙,香氣已彌漫開來。

殷露琴迫不及待的端起一碗豆漿就像往嘴裏送。

黑衣少年忽反手一掌,將她手中的豆漿打翻在桌。

殷露琴詫異的看著他。

黑衣少年卻死死的盯著桌子,眼中已有凶光。

隻聽得“呲”的一聲微響。

原本乳白色的豆漿灑在左桌麵上頓時變成漆黑一片,桌麵上冒著腥臭難當水泡,一股黑灰色的蒸氣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