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潮笙暮然抬首,那一雙如星辰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皎潔的皓芒。
“在下能在有生之年,親自討教閣下劍招,就算是死也值了。”碧潮笙道。
劍身,一寸一寸拔出劍鞘。
殺氣,一分一分不斷襲來。
當那股死寂一般的殺氣將碧潮笙包圍的時候,他的臉上卻依舊在笑。
“你笑什麼?”黑甲人道。
“笑著死總比哭著死好看一些。”碧潮笙道。
“當我的劍刺穿你身體的時候,你的表情就會因為疼痛而扭曲。屆時,就算你在笑,也一定比哭更難看。”黑甲人道。
“可是你的劍還未刺穿我的身體。”碧潮笙淡淡道。
“嗆!”
寒芒一現,碧潮笙但覺一陣晃眼,不由得半合雙目。但見,劍芒便如一支雕翎箭一般破空而來。
劍破虛空,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更沒有帶起一點罡風,足以讓敵人防不勝防。
這樣的夜,這樣的劍,果然是用來殺人的... ...
碧潮笙弓步進馬,手上一推一拿,使的是擒拿手中的“獅子搏兔”。他料準了黑甲人行招的路徑,切準了時機,出手便是直指其手腕經渠穴。
黑甲人見狀,立時變招。劍招行到一半,劍緣一低,蝴步旋身,連人帶劍繞到側麵。劍尖輕靈一點,改取碧潮笙頸部動脈。
黑甲人劍招靈動,出招刁鑽辛辣。可碧潮笙不退反進,用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手上已由擒拿手變成了北派鷹爪功。出爪如勾,其勢如鷹,取的正是黑甲人咽喉。
黑甲人的劍若是再長半寸,便能刺穿碧潮笙的頸部。可是,他的劍卻隻有這麼長。所以,他隻得撤招回勢。如若不然,他的咽喉定會被扼斷。
黑甲人眼中怒氣並發,劍光一晃,人已如靈蛇一般遊開。他足尖一點,又如劍弩般射來,手中捏的是取人性命的劍訣,劍身恍若已沾染鮮血,閃出點點腥紅的劍芒。
“好劍法!”碧潮笙朗聲讚歎道。
他嘴上雖在說話,身子卻已先一步而動。他腳下踩著七星北鬥之步,使的是南派太極門的遊身步,身形極快的移動著。一晃之間,竟到了黑甲人身後。
黑甲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反應當真快到了極點。此招本已灌上全力,卻能在頃刻之間收招,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修為足見不凡。他如提壺般淩空倒翻,人未落地,劍已先行刺出。
碧潮笙嘴角一揚,似是早已料到此招。他雙掌劃圈,人竟翻身倒轉過來。劍緣擦著他的鼻尖而過,刺落了幾率青絲。
就在這一瞬間,碧潮笙劍鋒一般的眉宇一挑,眼中已多了幾分神采。反觀那黑甲人,眉心卻不由得沉沉一鎖。
這一招變化,黑甲人露出了一個重大的破綻。他的劍已刺的遠了,碧潮笙的人卻掩身在其手臂與側肋之間。
碧潮笙一手擒勢,使的是大內鎖骨技。一手拳勢,用的是北海破冰拳。這一擒一拳之間都已使了死力。
“呔!”
黑甲人怪喝一聲,沉肘便向碧潮笙的麵門劈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