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鬥了不下百招,尹悔所用的劍招沒有一招重複,他至少使出了十二種不同門派的劍法。其中,更甚至有一些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許久的失傳依的劍招。可黑甲人由始至終都是那一手質樸的劍法,招式也不知已重複了多少遍。即便如此,卻依舊與尹悔鬥了個旗鼓相當。
劍氣四溢,激鬥不休。又過了兩百招,二人依舊誰也無法占得半點上風。尹悔見狀,劍指忽轉,徒然變招,指尖劍氣憑的淩厲了幾分,劍法上多了一些劈、砍、掄一類的招式。碧潮笙定睛一看,這哪裏是什麼劍法,分明是一路辛辣無比的刀法。隻是,尹悔對劍道的領悟已爐火純青,竟能將刀法化作劍招。
碧潮笙的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尹悔身負豈止十一種劍法。可是,他為何棄劍法不用轉用刀招?難道,他所學的劍法竟沒有一路破得了黑甲人的劍法?從他使出刀招的那一刻,碧潮笙心中便已瞧出些端倪。尹悔的神已亂,心已急。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他的手上走過百招,久攻不下,他已被逼入了絕境。窮則變,變則通,尹悔畢竟臨陣經驗十分豐富,他也意識到了,要將黑甲人的劍法壓下,隻能選擇變招,劍走偏鋒。
尹悔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手底下自然有幾分真功夫。八十招之後,黑衣人逐漸落了下風。在這八十招之間,尹悔不僅使出了刀法,還有槍法、鞭法、斧法、戟法,甚至,還有一些發射暗器的手法。在場眾人無不驚歎尹悔的博學,和歎為觀止的武學造詣。
黑甲人連連後退,他總共已經退了十二步。他的劍法雖厲害,可也架不住尹悔不斷的變招。終於,在第三百零一招的時候,劍氣刺穿了他的左臂,鮮血染紅了他的鎧甲。
一招得手,尹悔自然乘勝追擊,他精神一震,左手劍指,右掌刀手,兩道霸道無比的真氣左右齊出,劍氣縱橫,刀意擎天,齊齊攻向黑甲人。
隻聽得黑甲人怪叫一聲,揮劍格開,人如孤雁躍起,奪門而出。
“這賊子想走!大家快追啊!”關情忽道。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人已化作一道紅霧,緊隨其後。
“想走?”
“凶手,哪裏走!”
“大家追啊!今日定不能叫這凶手白白走脫!”
“他已經受傷了,大家不要怕他!”
廳內眾人一呼百應,紛紛如潮水般湧出門去。
方才還是人潮湧動的議事廳,瞬間變得異常的冷清,隻留下了幾個零星之人。
碧潮笙剛要施展開輕功,卻見尹悔臉色煞白,氣喘籲籲的立在議事廳中央。
“尹前輩,您沒事吧?”碧潮笙問道。
尹悔的氣息有些微弱,額上滿是汗珠,他喘著粗氣,微聲道:“老夫沒事,隻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方才那一戰,幾乎損耗了我全部的體力,我已無力再去追逐那廝。碧大俠,老夫想擺脫你一件事,還請你務必答應。”
“承蒙尹老前輩看得起,隻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定當竭盡全力!”碧潮笙正色道。
尹悔微微點了點頭道:“好,碧大俠,請你一定要將那殺人凶手帶回來。他手上沾染的是我江南武林中人的鮮血,必須接受江南武林的公審!”
“尹老前輩,您放心!有那麼江南武林界的高手在,那凶手一定逃不了!”碧潮笙道。
“好... ...碧大俠,你去吧,老夫有些倦了,隻能在此等你的好消息了... ...”尹悔氣若遊絲道。
這一刻,碧潮笙隻覺在他眼前的隻是一個普通的來人罷了,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南劍神”尹悔。他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足尖一點,便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