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瞻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有多少年了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他不敢提,不敢想。卻永遠都忘不了那個下午,他也像現在這樣,緊握著拳頭,對麵前的事又恨又氣,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他踢翻了她的畫架,綠白相接的色彩,被染上了一片大大的汙漬,沾染了混合的顏色。
她眼眶泛紅,卻倔強的不肯讓淚掉下來。
“李瞻楊,滾,滾去梁溪的身邊。”
“宋聽南,你不要後悔。”他咬牙道。
“後悔,我隻後悔錯看了眼。”
慢慢的鬆開了拳頭,一步一步的走上樓,躺在床上,他一定是喝醉了,梁溪說什麼拜祭,真是語文學不好,用錯了詞,那個人,還在法國好好的,怎麼會要去拜祭,可是他又恍惚記得,梁溪的語文是全年級第一。
梁溪偶爾也會留宿這裏,不過是極少數的,甚至手指頭都數得清,洗完澡之後睡在他的身邊,他覺得眼皮太沉重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躺在了身邊,伸過手去抱住,發絲的香味,吸入鼻子,這熟悉的味道。
“對不起。”
她正想說什麼,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沒有下文,彷如隻是一句夢囈。
平緩的呼吸,這張輪廓分明的臉,和年少時候不太一樣,隻是有些熟悉的痕跡,好似認識這個人,又好似不認識這個人,她輕輕的吻了他的唇,就像第一次她偷偷吻他一樣,那時候,她喜歡他很久了,也給他寫過表白信,在他家,聽南要她去叫他午睡起床,看著他的睡臉,忍不住在他唇上綴了一下,還沒感觸到唇的溫度,趕忙的撇開,看像窗外,臉龐燙得厲害,那天下午,他們去看了《雛菊》,聽南出門的時候,臨時沒有去,已經不記得當時的緣由,隻記得自己當天滿心的歡喜,坐在瞻楊的自行車後麵,和他獨處的喜悅。
黑暗中,轉過身去,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一陣陣困意來襲,正要沉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被輕輕的抽泣身驚醒,這樣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她僵在哪裏,沒敢動身,連呼吸都屏住了,所有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急湧而來,多年前的那個夏日,烈日當空,融化的瀝青散發的味道,快要融化的冰激淩,三張電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