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避破落的宮殿中,小小的人兒緊緊的依偎在一個滿身創傷的女孩懷中,很難想像在富麗堂皇的皇宮中還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宮殿像是蒙塵了千百年,已經破敗不堪,各種醜惡的爬蟲在扭動的惡心的軀體。殿門隻是幾塊腐爛的木板在那裏墜著,已經發黑發黃的薄紗在夜風中輕舞就像是地獄的呼喚。小小的人更加緊緊的往稍大一點的女孩懷中縮,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驅除內心的恐懼。
女孩心疼的緊緊抱著小小的人,遍布傷痕的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小人兒抬頭,大大的眼中印著這溫暖的笑,竟不再害怕了,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女孩抬頭看著殿中那株唯一盛開的梨花樹,雪白的梨花在月光下散發著清冷的光芒,這荒廢的殿宇竟會有梨花盛開。粗壯的樹幹滿是歲月的抓痕,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一朵朵梨花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花瓣隨風飄舞,一片一片的飄落到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小人兒輕輕拿起一片柔軟的花瓣,仰著頭小聲問著在看梨花的女孩:“輕羽我們沒死對不對。”
女孩低頭看著懷中即使渾身髒兮兮也難掩貴氣的小人兒,笑了笑:“對,我們會活著的。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
“輕羽,我會長大,到時我不會讓你再受苦的。我會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小小的人漂亮的眼中滿是堅定以及無人察覺狠戾。
“嗯,我相信你,無論你做什麼輕羽都會陪著你的。”小人兒八歲,而女孩十歲,兩個小小的身影在寒夜中依偎在一起在這世上他們隻有彼此了。
夜總是漫長到讓人恐懼,尤其是這充滿了陰謀與血腥的夜。皇帝駕崩,整個皇宮亂作了一團。
“找到小皇子了嗎?”尖細的聲音在黑夜中很快被淹沒。
“公公,好像……是在那座宮殿。”全身籠罩在黑衣中的人小心的回答。
“必須找到小皇子,這是皇上最大的心願。”被稱作公公的人的眼中閃爍著淚花,他跟隨皇上幾十年,如今皇上遭遇不測,他必須要照顧好他最心愛的皇子。
“回公公,曹貴妃已經擬改了聖旨,準備明早就昭告天下,讓三皇子登基為帝。太子被軟禁在了太子宮,大部分的大臣也被曹家控製了。”趕來的黑衣人急忙向被稱作公公的人彙報。
現在,小皇子那裏應該沒有多少的護衛,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小皇子還活著,按照曹貴妃的心性應該不會留下後患的,看來她還是有所顧忌的。小皇子的生母月貴妃是一個隱秘世家的小姐,估計不久就會知道自家小姐去世,月貴妃的身份隻有皇上一個人最清楚,恐怕連小皇子也不是很清楚。
“皇上,老奴一定不負皇上所托。”一直隱在黑暗中的人雖然悲痛卻不忘皇上的囑托,“你們速去暗中保護小皇子,另外的人趕緊去靈崖拿著這個玉佩和這封信。記住必須親自交到他們的當家的手中,不得有任何的閃失。”
“是。”所有人領命離去,那人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既然如此就讓這個不平靜的夜,更加的不平靜吧。
在這個皇宮最尊貴的地方,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姣好的麵容此刻卻盡是扭曲,眸中滿是惡毒地盯著龍床上已經失去生機的這世間最尊貴的男人。“龍乾穆,筱清梨月那個賤人有什麼好的,即使死你都還拿著她的東西,心心念著的都是她。那我算什麼,啊,算什麼。嗬,帝王本無情,你對誰都無情,可偏偏對她。果然,我賭上了一切,卻換不來你的一次回首。既然我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現在你可以去陪筱清梨月了,嗬嗬嗬,現在我不再需要你的垂憐。我擁有了權力,擁有了天下,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娘娘,沒有找到福公公。”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華貴的女子聽此怒極轉身,華麗的妃服在空中翻飛,“什麼?該死連一個老太監都抓不住,要你們何用。”
“報……”隻見一個侍衛慌張的衝進宮中,“娘娘,關押小……小皇子的宮殿被燒了。”侍衛渾身都在顫抖。
“什麼?”一道急切的聲音在殿宇門口響起,不一會隻見隻穿著雪白裏衣的三皇子奔進來。一把揪住在顫抖的侍衛衣領,“什麼,你給我說清楚,燒了?什麼叫燒了,啊?”平時三皇子都是平易近人的總是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可是現在他卻如此的盛怒,一直溫和的眸中像是要噴火一般,雖然還稚嫩卻俊逸儒雅的臉上滿是蒼白。
“樓兒,你這是幹嘛?”曹貴妃對著自己的兒子收斂了剛才的醜惡嘴臉,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