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絕望的不僅僅是黑刀,台下圍觀的一眾豪門子弟比黑刀更加絕望,因為他們在比賽的最後時刻,簽下了那張看起來十分掙麵子且穩賺不賠的賭據。
不說這些豪門子弟,就連將軍府的連雲也正為自己精心編布的局中局所得意,七皇子移駕將軍府,那是多麼有麵子的事情,這一場比試,連雲重來沒有想過輸的問題,更何況在七皇子麵前,他也不敢輸。而且,通過對將軍府的精密情報分析,今天這場比試,也不可能輸,為此,連雲甚至一出場就讓手下實力最厲害也最詭異的黑刀出場,這要是也輸了,連雲估計拿豆腐裝腦袋的心都有了。
可事實總是事與願違,原本計劃中的結局如今卻南轅北轍,黑刀居然輸了,而且還輸得如此‘幹淨利落’,連雲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就那麼一眨眼間,手下得力幹將黑刀就被對方給打下台,不,應該是被撞下台。看黑刀一副死狗樣子,沒有幾個月功夫是爬不起來了。
連雲氣急敗壞的走到黑刀跟前,很想狠狠的在死狗一樣的黑刀身上踹上幾腳,可眼下在七皇子的跟前,連雲卻不敢太過放肆,反而收起難看的臉色,毫不察覺的掛起一絲寬慰的笑容,用恰到好處的聲音安慰黑刀,他相信自己拿捏好的聲音一定能夠傳到七皇子耳裏。
“怎麼樣,沒有傷到吧?”
黑刀無神的看著笑容滿麵輕言輕語一反常態的連雲,他突然感覺這幅麵孔極度惡心,不過卻也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忍著胸腔傳來的劇痛,點點頭,有氣無力的回應:“連公子放心,小人命硬,一時還死不了。”
連雲訕著臉點頭,心裏卻想著回府怎麼收拾這個讓自己落盡了麵子的黑刀,嘴上卻說:“那就好,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人先送你回府,待養好傷再說。”
說完,連雲趕緊招呼家丁過來將黑刀弄走,他生怕一會兒要是沉不住氣,當場就將黑刀給宰了。見到家丁將黑刀抬走後,連雲心中的怨氣才稍微減少兩分。
當連雲抬眼看到站在論劍台上正一臉邪笑的黎山河時,連雲直覺一股怨毒在心中升騰起來,他算是完全看出來了,從一開始,這個南秦護衛就在給自己設局,可憐自己還一度以為給秦國公主設的局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對方給自己來了個計中計。
這時,連雲才想起他們的賭注是多大,這次賭的並不是金錢權利,而是麵子,關乎蠻遼聖城豪門皇族的麵子,一個比賭命還糟糕的賭局,此時此刻,連雲甚至更願意南秦方麵答應賭命,至少不用搞的如今這般難堪。
就在連雲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七皇子站了起來,從那張泛著蒼白色的臉龐上,連雲能夠感覺到七皇子心中壓抑著的憤怒,但連雲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發這股他不能夠也不敢承受的怒氣。
此時,七皇子平靜的對軒轅卓凝說:“公主手下果然臥虎藏龍,十萬兩黃金我會讓人送到帝王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定請公主到聖宮一敘。”
見慣這些皇族紈絝嘴臉的軒轅卓凝並沒有說話,微微一點頭,卻是抬眼望著論劍台上的黎山河,那個讓她一路精彩不斷的光頭小子,突然發覺對那個光頭越來越順眼,越來越欣賞了。
而黎山河如不動長鬆般站在台上,眯著眼掃視著台下那些豪門紈絝精彩的神情,嘴角彎起深深的弧度,等候著這些人回過神來宣布這場比試的結果。
結果並沒有人宣布,似乎都已經被黎山河的凶悍震懾住呆立在台下,而此時,卻見七皇子起身準備離開相府,黎山河自然不可能讓七皇子就這麼走掉,好戲還在後麵呢,當下,黎山河揚聲叫住七皇子。
“七皇子,你可不能走啊,這裏還需要你來做個見證呢!”黎山河的聲音透露著讓人道不盡的意味,驚醒了那些豪門賭徒,均是咋舌不已。
正準備開溜的七皇子被黎山河一叫住,有些心虛的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卻是不好發作,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有些尷尬的矗立在那裏。
連雲見狀,將身體橫檔在七皇子身前,衝黎山河說道:“小子,你還想怎麼樣?”
黎山河也不著急,慢吞吞的走到軒轅卓凝麵前,軒轅卓凝會意的將懷中的那張布滿蠻遼聖城各路豪門子弟姓名的賭據遞去。黎山河揚了揚手中的賭據,中氣十足的揚聲說道:“我想作為蠻遼有頭有臉的公子小姐,不會想要賴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