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經曆諸多失意,我開始變得極為敏感,生怕再錯過任何機會或“細節”,那種渴望成功的念頭是愈來愈衝動。不得不承認,包括今天意外造訪張姐這處居室在內,我都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仍然是“如墜夢裏,百思不得其解。”實在不明白她這番言辭和表態,究竟是要表達一個怎樣的意思?
我說:“姐,我能夠為你做點什麼呢?”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拉著我的手走到另外一個房間。等把房門輕輕帶上後,她才轉身看著我,一臉嚴肅地說:“這次真的是有事情要給你商量。”
一直忙裏忙外弄過不停的王阿姨,這時顯得非常專業和明白事理,她悄悄地壓低了聲音,屋外跟著安靜下來。隻聽得見張姐低聲細語、開口見心的交談聲音。
“這麼久以來,我一直都很欣慰自己認識了一個肯上進,能吃苦又踏實善良的你。可以說,這是我們能夠相處至今的根本基礎。”
“我沒什麼本事,所以得擺正自己的位置,其實對任何人,我都是一樣的。”
“我不是在表揚你,做人本來就該如此。隻是對我而言,更願意選擇在背後默默關注著你,看著你一步一步成長努力。”
我聽得一陣悲涼,覺得瞬間觸痛到了傷心深處,喃喃說道:“我這情況,估計這輩子都注定這樣了。”
她走到我麵前,輕輕捶了我肩膀一拳嗔怒說:“你看,又開始說喪氣話了?還有我的嘛。”
這番表態舉措讓我觸電般全身一麻,感覺猶如墜入雲裏。尤其最後那句“還有我的嘛”,說得好像兩人有密切關係一樣,聽起來受用級了。
我有些委屈地看著張姐說:“我知道不管怎麼努力,也無法跟得上你的思維步伐,所以我有自知之明。”
聽我這麼說她笑了,接著又變得十分嚴肅:“我知道你有難處,也許你還埋怨過我,怎麼就不幫你一把呢?”
接著她像孩子上課一般端坐著,用雙手支撐住身子繼續說道:“還記得上次我去你住的地方看你嗎?其實我還專門向張經理了解過你的工作環境。總的說來,是應該再好一點才行。如果我要改變你的一切,不謙虛說太容易了,可是輕易得來的東西,往往是不容易被珍惜的。”
我眼神黯淡,自言自語般回複著她說:“我那麼拚命工作,也是出於無奈。其實我很清楚如此低端發展,根本就沒什麼出路的。”
見我還是不開竅,她繼續耐心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有上進的你才是我喜歡看到的那個,並不是說我看著你辛苦也不伸手。我承認我有自私不對的地方,我一直都在觀察中,我給你道歉。”
張姐用道歉的方式挑明問題,確實給足麵子並緩解了尷尬。我聽得心頭一緊:這句“想要改變你的一切不謙虛說太容易了”,已經把話說的再明白不過。
也就是說,她在有意這樣看著辛苦的我。
富人和乞丐之間,差異的不僅僅隻是財富,還包括思維和理念,就好比現在的張姐和我,有些做人方式是永遠無法同步的。
我在心裏暗自思考:在張姐你麵前我隻能算是猴子而已罷,稍有不慎就召來另眼相看,又如何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呢?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像張姐這般做人做事,早已跳出了人的範疇,可以尊奉為“神”了。也許是先入為主神化了對方,當聽到她如此表述坦言自私那刻,我突然發覺她其實並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偉大”,甚至還帶些不恥。是的,她做每一個決定都是嚴謹湊密的。隻不過就關係考量而言,我在其中輕微得可有可無罷了。
想起昨晚驕陽的神情,我心裏一陣害怕,萬一自己也步了他後塵,那將比他更萬劫不複。是啊,張姐本身就沒有對我承諾或者答應過什麼,一切都是我在意淫罷了。難道是被眼前的假象迷惑,還是窮怕了變得不可理喻頭腦發熱?
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清醒片刻頭腦,隨即摸出手機假裝看信息,盡量掩飾內心的不安。屏幕被手指觸亮,劉倩正微笑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