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入口數十丈大小,穀口兩邊分列兩個金甲天神,十丈高低,手執天戈,威風凜凜,像是在守護著什麼,周身布滿青苔、汙物,仿佛經過無盡歲月侵蝕,曆盡滄桑,滿是歲月之感,但是手中金戈依然鋥亮。
左麵天神上書,“錚錚軍魂”,右麵天神上書,“青史留名”,莫名氣息流露,驚的眾魔狼四散奔逃。
前進五六丈,兩人隻感覺兩股顫顫,站立不穩,一股無形壓力伴隨左右,清風感覺到這股力量並不同於許家七星塔裏麵的壓力,這是一股非常壓抑的力量,不是那種獨自麵對太古凶獸的恐懼,而是出於內心的沉重。
兩人後觀,群狼並沒走遠,綠眼幽幽,仿佛來自地獄,貌似不將兩人生撕,決不罷休,“好強的馴獸師!”清風自語。
此時,兩人大汗淋漓,舉步維艱,穀內有種力量杜絕兩人繼續前進,兩人周圍空氣像是煮沸的水,發出嗡鳴,直刺兩人心靈,這直刺心靈的沉吟,使得兩人痛苦不堪,撫頭低聲**,但兩人不曾停下腳步。
一步...二步...三步......。
十步過後原本煮沸的空氣中沉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隆隆戰鼓,殺伐之音漫天,兩人入眼盡是紅色,身著異色戰甲的兩軍對戰,滿耳血肉被撕裂的聲音,刀劍加身,骨骼斷裂的聲音,人影幢幢,不斷有人倒下,獸吼、馬嘶、人叫、機括聲不絕於耳,死亡是唯一的主旋律。
二十步過後殺伐之音消失,滿地屍首橫陳,血肉泥濘,唯留戰馬拖著無名的屍體踏奔而去,徒留一地的斷劍裂戟還有勝利者腳下的一抹江山。
三十步過後,兩人周身一輕,步入穀內,“這...這...這些是什麼?”拓拔野變色。
入眼一望無盡的黑色碑林,墓碑周圍的綠色是唯一活著的顏色,紅色的墓銘,黑色的碑體,灰色的天空,大多數墓碑棕色藤蔓環繞,藤蔓粗壯,如龍般彎曲虯結,半數已枯,呈現暗黃色,無數黑色的烏鴉在上咕咕而泣,似是在訴說塵封的往事是如何的淒厲。
清風有感,就那麼一刹那,耳邊仿佛有萬人簌簌低語,“一將...功成...萬骨......枯!”一股悲意透體而入,一抹蒼涼自心中升起,一幅破敗的山河圖胸中呈現,一襲夢中最美的碧衣帶血,清風緩緩的抬起手中劍。
一股清涼自胸口錦囊透體而入,清風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頓時扔掉手中長劍,清風眼中精光四射,拓拔野手中玄級長劍應聲而落,拓拔野原本迷離的眼神再度清明。
拓拔野看著地上的長劍和滿地的屍骨,明顯是以前誤入穀內的劍者自刎而死。
“好詭異!”兩人小心翼翼繼續前行,當兩人走近看清楚墓碑上的內容,“南山縣李文忠”“單縣楊粗”“平南侯朱瑾”“鄴城守備柴遷”“淮南王李存勖”“霸神侯尚可喜”......上麵紅色筆跡經歲月沉澱呈現暗黑色,其中幾座黑色墓碑上明顯是剛提的-字如鮮血般透亮。
清風心驚,日期跨度近九百年,小到夥夫,大到王爺,“這些人難道都是戰死沙場?”
拓拔野道,”不知道!”
“是的,這些人都是戰死沙場的兵將,壽終正寢的兵將沒有資格埋葬在這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出現,步履蹣跚,好在旁邊有位老嫗攙扶,微風過處,兩位老人身影隨風而動,清風甚至有些擔心,兩位老人會被風吹倒。
老者頭發稀疏,滿臉皺紋,一身粗布衣,說話間唇間無齒,已是老的不成樣子,但說話聲卻是氣沉丹田,鏗鈧有力,“嘖嘖,多少年了,竟然出現了兩個毛頭小子,絲毫不懼穀口的兵燹之氣,怪哉!”
老嫗沒有說話卻是對著老者點了點頭,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