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覺相思不露(2 / 3)

隨後拿著一根木頭棍子就到前麵的山裏去找吃的。

這天氣也太熱了,她擼起了袖子,胳膊上清晰的刻著兩個名字:夜展離、閔行。

她抓了抓頭發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名字,倒也不在乎。

“今天吃點啥呢?”她邊走邊哼著小曲兒:“啦啦啦,啦啦啦,去采點蘑菇吧,啦啦啦,啦啦啦,找點野果吧。”她蹦著跳著十分符合十三歲的少女的形象。

“駕!駕!駕!”一群官兵模樣的人騎著馬飛奔而過。

隻見林子裏的鳥都四處飛走,夏花見狀急忙趴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害怕他們,但就是覺得應該躲著他們。

終於在不遠處一棵桃樹上掛滿了桃子。

“太好了,夠我吃好幾天的了,再去找些蘑菇烤來吃,回來再摘些桃子吧。”她轉身去了林子深處找蘑菇。

殊不知一雙眼睛始終跟隨著她。

蘑菇采了不少,再回來摘桃子,卻發現一個也沒有了,地上也一個沒有。

“奇怪了,剛才眼花了?不可能呀,剛剛明明有很多呀?奇怪了。”她搖著頭在樹下轉了好幾圈,最後隻能悻悻的離開了。

中午時分,吃過烤蘑菇她決定再去找點東西。

剛來到山坡上找了點野菜野果的,一個轉身就看見自家的茅房著火了,這下子可把她急壞了。一路小跑著就回了家,但是可憐的茅草屋就隻剩下幾根柱子。

“這下可怎麼辦呀,嗚嗚……這下子可怎麼辦呀?”

本來就家徒四壁,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幸虧今天穿的這件衣服還算是最好一點的。

這下子隻能換個地方找個能容身的地方。

此時剛過了正午,太陽曬得厲害,遠處的地平線像是波動的水一樣。

夏花不住地擦著額頭的汗珠,她踮著腳看了看離的最近的村子,看起來不像是有人家的,遠遠望去感覺毫無生氣可言。

又走了很久,大約半個多時辰終於到了。還沒走近村子就被突如其來的馬蹄聲嚇了一跳。

“站住,不許動!”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一群官兵包圍住了。

“敢問幾位叔叔,小民犯了何事?”

“我們找你好幾天了呃呃,不要裝了,你就是朝廷侵犯閆偉民的女兒。你們家族已被聖上下旨滿門抄斬,唯獨你逃了出來。皇上下令抓住你帶去教坊司,現在就跟我們走吧。”

她倒也沒敢辯解,心裏竟然美美的想著:正好尋不到去處,隻盼著那裏有飯吃才好。

她坐在高高的囚車裏,心裏還挺高興,路過街道的時候有個老奶奶給她塞了半塊饃,這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了。當然她沒有舍得全部吃掉,直到第三天的時候才吃完。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才來到教坊司。

這裏修繕的非常氣派,高牆環繞,紅牆綠瓦,就連最破舊的亭子夠她吃驚的。

夏花吃驚的跟在那個頭目的身後。四處環顧,對這裏的景致無不啞然稱奇。這哪是尋常人家所能知道的。

其實這一路上他隱約聽著幾個侍衛的三言兩語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閆偉民閆大人因為正義直言被戶部尚書誣陷被滿門抄斬,在混亂中閆偉民的女兒逃走了。這才有了後來抓她一事,由於他們實在找不到她就幹脆找了她當替罪羊。

她一路上都在盤算該怎麼逃走,可是已經好幾日沒吃到東西實在沒有力氣逃跑。這不,轉眼之間就已經來到這教坊司,不過能見到如此氣魄的宮殿廟宇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聽著,皇上命你一輩子待在這教坊司,休要有逃跑的心思。”一個說話尖聲尖氣的男人說。

不用說就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監。

她頷首低頭,她已經仔細地看過一遍這四周的圍牆很高,想要翻牆逃走幾乎沒有可能。

接著一個打扮的很漂亮的女人向著那個公公行了個禮說:“王公公好,聽說新來個人,不如就交給我來帶吧。”

王公公都沒正眼瞧她,表情上很是不樂意,聲音也有點陰陽怪氣的說:“你還是管好你自個吧,聽說有好幾個大人都被你惹得不高興了,如果皇上知道了可沒你好果子吃。”

“謝王公公提醒,琳琅知錯了,定不會有下次。”隻見那個女人畢恭畢敬的再次行禮。

看得出來這個公公對她不薄,見她如此低眉順眼,剛剛的陰陽怪調都已經換成稍微平和一些的語調:“琳琅,她就交給你了,不過,這小丫頭可不簡單,你可要看好了。”

琳琅再次行禮說:“是,奴婢記下了。”

王公公轉瞬對身後灰頭土臉形同叫花子一樣的夏花說:“閆湘湘,以後你就跟著琳琅學藝,定不要抱著報仇逃跑的心思,但凡發現一次絕不留你狗命。”

她拚命地點頭,直到他們一行人走遠了。

琳琅走過來拉起她的手說:“妹妹,別怕,以後我來照應你。”

夏花有點尷尬的把手抽回來,最近發生的事,都和做夢一樣。她還沒理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琳琅倒是沒有半分的責怪:“跟我來吧,先去梳洗一番再換件幹淨衣服,然後去吃點東西。”

夏花一聽要去吃東西這才打起精神來:“姐姐,能不能先去吃東西,我好幾日沒吃到東西了。”

琳琅聽了立即開心的一笑說:“好啊,那就快去吧。”

一陣狼吞虎咽之後,夏花終於滿足的伸了伸懶腰,活動了活動筋骨。

“吃得如何?”琳琅從外麵進來,手裏拿了一件新的衣服,和她穿得一樣。

夏花抹了抹嘴說:“謝謝姐姐,吃得好飽,這裏的東西太好吃了。”

“快跟我去洗個澡換上這件衣服吧,一會再帶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她點了點頭,就跟在她身後向另一個廂房走去。

“姐姐,這是什麼地方呀?”夏花好奇地看著四周時不時走過的達官貴人模樣的人問。

“額……這時……宮廷樂坊……對,他們都是來聽曲子的。”琳琅說完臉竟然紅一塊白一塊的。

夏花琢磨著,應該沒這麼簡單,朝廷欽犯來的地方,定不會是什麼好地方。管他的,反正也逃不掉了,就邊走邊看吧。

夏花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洗掉臉上的灰塵,頭上的陳泥汙垢,頓時覺得清爽無比。

換好衣服站在銅鏡前仔細地瞧了瞧,沒想到十三歲的自己還算清新脫俗,幸虧自己瘦弱,不然還真代替不了可憐的閆湘湘。

她再次端詳起胳膊上兩個奇怪的名字,他們是誰啊?是前世的自己怕忘了他們所以刻上的嗎?夜展離,他會是什麼樣的人啊,是前世的愛人嗎?想到這裏,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換好了嗎?我要進去了哦。”

“我換好了,進來吧。”

琳琅一進來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說:“哇,你這差別也太大了,之前還以為你長得更像男孩子呢。不過,在這裏長得好看並不是什麼好事。你最好能在十六歲之前被哪個王爺或者大人瞧上,否則這一輩子可真是可憐。“她眸子裏閃過寒光,轉身不去看她。

夏花聽了她的話征了征,她不明白她的話,但是她覺得長得好看並不是好事。隨後她用琳琅給她的畫眉的黑粉點了兩個大痣,瞬間變得難以入眼。

“你還真是聰明,但是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在這裏到處都是想要苟活的人,他們最會借著別人的肩膀向上爬。”琳琅仔細地看了看她的傑作,很是滿意。

隨後她便跟著她向樂坊走去。

“湘湘,以後我們就姐妹相稱,反正我們的遭遇都差不多,在這裏一個人太孤單了。從一見到你,我就很喜歡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嫌棄我才好。”

“不會,不會,多虧了姐姐迎了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現在會在哪裏。”夏花認真的說。

琳琅滿意的看著她,一會兒又帶著她去了住的地方。

這個地方就比較偏僻了,屬於那種集體居住的模式,估計是所有的人在一起住。

琳琅指了指最邊上的位置說:“以後那裏就是你的位置了。在這裏比較人多眼雜你要注意一點,我睡的地方在另一邊,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還有就是,你剛來他們會欺負你,讓你去洗衣服之類的。最好忍耐一下,萬萬不可莽撞。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些都要記到心裏。畢竟你還小,他們不會太為難你的。”

夏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不是所有人都想琳琅這樣友好。

“哎呦,你就是新來的大小姐啊,快去把我們的衣服洗了吧。哈哈哈。”一個眉眼間帶著狠厲的女子審視了她一番便把手裏的衣服丟給她大笑著離開了。

夏花反而沒什麼反應,或許是因為琳琅提前給她說了,心裏已經預料到了。隻不過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姐姐,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她們一樣進入樂坊啊?”夏花指著來回搬著樂器的人問琳琅。

琳琅莞爾一笑說:“等你完全適應了這個環境,不過你應該很快就能進了。”

“哦。”夏花黑色的眼眸裏閃著亮光。

來到這裏已經兩個月了,每天就是無聲無息的洗衣服打掃院子或者去膳房燒火。但是這樣的生活充實而且安心。

就這樣平淡的過了兩年。

十五歲這年的元宵節,夏花和另外一個宮女借著給達官貴人們彈奏小曲的空隙,溜到了廟會上。

“哇。今天的人可真多啊,你看,她們穿的可真漂亮。”鶴立指著那些穿著打扮極其美麗的女子說,眼神中流露出了深深地羨慕之意。

夏花和她的好朋友鶴立驚喜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俊男美女。

幸好她們被要求穿上了平日裏舍不得穿的百褶如意月裙。因為這一天對未出閣的女子來說十分的重要。

“鶴立,你看那邊!”夏花拉了一把看向別處的鶴立。

今天她們負責在樂坊搭的台子上表演彈琴,由於她們是最開始表演的,所以有一大段時間用來玩。

“哇,好美的煙花,我們過去看看吧。”鶴立見了興奮地大喊,拉著她就往那邊跑去。

這次是真的見識到了,數十裏的張燈節彩,湖麵上的河燈更是數不勝數。來往著的妙齡少女皆打扮的清新脫俗,穿著美麗大方。來往的男子也都十分幹淨利落,英俊瀟灑。

夏花望著美麗的煙火,心裏突然想起胳膊上的名字。

不知道是為什麼,她控製不住她的雙腳。轉身拋下正在雀躍著的鶴立,她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直到來到一個亭子附近。

這裏的位置比較偏,附近隻有三三兩兩的人流。她惦著腳看了看前麵的亭子裏,似乎有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她想了想就不管不顧的走了上去。

這男子背對著她,好像再欣賞湖麵上閃閃爍爍的河燈。

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就覺得這是最美的風景,所有的喧囂在此刻都變得沉靜,所有的繁華都不及一個這樣集所有美好與幻想於一身的背影,更有詩意。

不去想容貌如何,但就這樣看著他,就覺得滿足了。

突然一個焰火衝天而出,片刻的沉靜終被打破,她迅速轉身逃走。

“鶴立!我們回去吧,被發現就慘了。”她發現鶴立還在原來的地方看著焰火。

鶴立戀戀不舍的跟著她走了回去。

“你們兩個去哪了!”一個管事的姑姑鐵著臉問。

夏花滿臉委屈的說:“姑姑,我們昨日吃壞了肚子,今早下了台子就到處去找茅房,這不我們剛爬回來。”

鶴立也裝出一副滿臉扭曲的模樣,上半身微微前傾著。

管事姑姑白了他們一眼說:“一會到你們了可別給我出什麼叉子,不然回去挨板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算是躲過一劫,她倆悻悻地去了後麵準備接下來的表演。

這是她倆最後一個節目,是和別的人一起的歌舞表演,夏花負責彈古箏,鶴立跟他們一起跳舞。

一曲奏完,台下呼聲一片。城牆上的笑聲傳來,管事的姑姑急匆匆跑上來對他們說:“聖上對剛才的曲子甚是滿意,有些意猶未盡,你們再來一遍給聖上,若是今天聖上大悅,你們都有賞!”說罷又匆匆離去。

就這樣歌舞繼續,城牆上的人影微微探頭,台下的呼聲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