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羽,蘇子羽,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形體老師無比擔憂,生怕是因為自己形體課程安排太滿,導致學員體力透支。
“不用,我隻是有點累,想請假回去休息。”
“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不用,休息休息就好了。”蘇子羽有些虛弱地說。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其他人也解散休息休息,回學校之後給我打個電話。”上次蘇子羽落水差點鬧出人命,風口浪尖上可不敢再有閃失。形體老師宣布解散,望著蘇子羽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歎:“現在這些孩子嬌生慣養的,都什麼身體素質?”
蘇子羽很疲倦,趴在公車上,腦袋暈暈乎乎的,幾次想眯著睡會兒卻睡不著,她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孫宜生的場景。
那年她剛上初一,才十二歲,第一次到學校的籃球場觀看高年級的學長打籃球,一場精彩的籃球賽下來,她尷尬地發現自己的白裙子後麵血跡斑斑。
觀賽的學生陸續走了,隻剩下她和孫宜生兩個人。孫宜生走到她身邊,語氣溫和地重複:“同學,我要鎖門了。”
“我知道,可,可我弄髒了衣服……我怎麼辦?”
彼時的孫宜生已經高二,從她吞吞吐吐的哭腔中明白了她賴著不走的原因。
“你在這裏坐著別動,等著我。”孫宜生一口氣從籃球場跑回宿舍,拿了件長袖格子襯衫,又氣喘籲籲地跑回籃球場,對蘇子羽說:“係在腰上,擋住後麵,快回宿舍吧。”
“謝謝你!”蘇子羽滿臉通紅地照做,離開籃球場的時候,回頭去看,孫宜生正拿著濕巾在擦座椅上留下來下的血跡。
後來,蘇子羽把格子襯衫洗幹淨,想還給孫宜生,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所以怎麼也沒能找到他。一次學校舉辦書畫展,她被一幅榮獲特等獎的素描寫生所吸引,因此萌生了學習繪畫的念頭。
悠悠三載,她因為繪畫特長,最終在初中畢業後,成為學校高中部的一名特招生。三年的時間,她再也沒有見過孫宜生。高中新生開學典禮那天,她驚喜地認出那個對他們致辭的年輕人,就是三年前曾經幫助過她的人,可是當她在典禮結束後跟他打招呼時,他卻對她一點印象也無。嗬嗬,好尷尬,當真是一廂情願,表錯了情答錯了意。
蘇子羽覺得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候就是高一下學期,因為她的父母在一起交通事故中去世。在蘇子羽父母車禍去世的第二個禮拜,孫宜生成了蘇子羽的班導,除了幫蘇子羽這樣的學生補習拖腿的數學課外,他還會額外輔導蘇子羽的素描寫生。
雖然隻相處了短短的一個學期,可是孫宜生卻是在蘇子羽痛失父母之時出現,陪她度過了她人生中最為脆弱無依的日子。孫宜生就像一盞指路的明燈,始終激勵著她勇往直前地生活。蘇子羽從知道孫宜生任教的大學後,就刻苦勵誌發憤圖強,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踏入了大學校門。
蘇子羽報考的學校是孫宜生任職的學校,蘇子羽選填的院係是孫宜生任教的院係。所以在蘇子羽大一的下學期,藝術係主任孫宜生理所當然地成了蘇子羽的代課老師。通過學生會競聘,蘇子羽成功當上了係主任孫宜生的助理。除了每月有學校發的200塊工資外,還能有多的時間和孫宜生單獨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