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這才醒過神,轉到老遊身後解繩子,無奈,他對炸藥包一竅不通,手抖了半天,還是不敢往繩子上碰。
許豔容又喊:\"幫我抓住一條胳膊,小心,身體不要挨近他。\"郝建猛地伸出雙手,使足了力氣,將老遊一條胳膊高高舉到了空中。
會議廳裏上演了極其驚險的一幕。
眾人發愣的空,許豔容已經果斷地出手,將老遊身上的炸藥解了下來。按事先想好的辦法,奮力撞開窗戶,將炸藥包拋了出去。
僅僅半分鍾,不,比這更短,樓下便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炸聲震天。
炸聲動地。
炸聲讓整個古陽晃了三晃。
郝建癱到了地上。
半個小時後,曾三爺趕到。此時的縣法院已被封鎖起來,警察裏三層外三層,將法院圍了個水泄不通。參會人員已被安全撤離出會場,有消息說,案犯老遊也被帶走了。現場沒死人,但兩輛小車被炸飛了。
曾三爺看見縣委書記郝建的影子,他正在事故現場,衝前來救援的警察講著什麼。曾三爺慢慢地走開了,他不好意思來找郝建,但他相信,郝建以後會來找他,至少這件爆炸案來得有點蹊蹺。
爆炸案後,古陽城陷入了靜默。
這靜默是表麵的,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都陷在爆炸的陰影裏拔不出來。可靜默的深層,一場看不見的鬥爭正在驟然湧起。這鬥爭似乎孕育了多年,潛伏了多年,就等有個機會,突然間爆發。
第一個受到震驚的,就是副市長曾子榮。他在另外一個縣調研,檢查指導下麵的宣傳工作,聽到消息,飯也沒顧得吃,跟司機說:\"馬上回去。\"司機也讓古陽的事嚇著了,悄聲建議道:\"曾市長……要不吃了飯再。。。\"
\"等什麼!這個時候還能等!\"曾子榮說得很堅決,這是他少有的一種果決口氣。這可是打掉郝建的大好機會啊,上麵三令五申地強調維護穩定工作,你古陽捅了這麼大的紕漏,我看你許德才市長還怎麼說。
司機沒敢再磨蹭,以最快速度趕了回來。
還在趕往東首的路上,李昌奎就接到不少電話,有給他報告消息的,也有拐彎抹角向他表示問候的。對這些電話,李昌奎一概沒答理,隻聽,不說。聽完,將電話一合,閉目沉思。曾子榮為什麼要執意拿掉郝建,兩個人一個是縣委書記,一個是副市長,一個是京城來的官二代,一個卻是土生土長的草根,兩個人沒有瓜葛,曾子榮為什麼非要置他於死地。
對於郝建,他已不再是那麼恨了,因為有了新歡,徐瑩已在自己的記憶裏慢慢退去,對於郝建的恨意也一點點地減少了,更何況郝建還是個能幹事的人,他一個市委書記,下麵也正需要一大批像這樣能夠獨當一麵,能夠縱橫捭闔的大將啊!
可是曾子榮卻在這件事上顯得咄咄逼人,大有與郝建魚死就是網破之勢頭,得罪了曾子榮,那肯定是不行的,人家父親就是部長,放下來就是鍍金的,郝建雖然不錯,又是彭富國的兒子,但就前程而言,李昌奎還是決定將賭注下到曾子榮身上。
市委常委會當晚召開了,盡管市長許德才全力反對,但在曾子榮還有劉副書記的堅持下,會議通過了郝建免職處理決定,縣委工作暫由縣委副書記縣長馮啟坤主持的決定。
散了會,李昌奎來到了辦公室,他馬上打通了李浩然書記的電話。李浩然聽了半晌,最後沉聲說道,既然是市委決定,我看這樣也就這樣吧!李浩然也在納悶,郝建這個縣委書記經濟,計劃生育,農村等各項工作都幹得有聲有色的,怎麼就和市委書記搞不好關係呢。他很欣賞郝建,但他不會欣賞一個縣委書記而去得罪一個市委書記,畢竟市委書記離他要近一些。彭富國是郝建的父親,他打通了彭富國的電話。
彭富國在聽書記的電話時連連點頭,最後竟然有點哽塞,李書記考慮得太周到了,這樣對於郝建來說不僅是一種保護,在某些方麵上來說,更是一種培養呢。
“謝謝你啊,老李,我這個兒子呀,從小就在鄉野裏長大,受過的教育又極少,這幾年雖然取得一些成績,但是暴露出來的缺陷也太多了,行事莽撞,缺少大局觀,要不是他的原因,古陽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醜事,老李,你把他調到你身邊當秘書,剛好從你身上學到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