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邱永金帶著一大幫幹部來時,郝建正在曾三爺的家裏喝著甜酒蛋呢。而曾三爺一家上上下下地都在忙碌著,收拾好東西,準備搬遷。
全村沒落一家地答應今天搬走,一場因為報道的鬧劇就這樣化解了,曾三爺與郝建還交上了朋友,郝建笑著對邱永金說我還沒有扶貧聯係戶,我看就定到曾三爺家了。邱永金剛想答話,曾三爺搶先答上了,“聯係戶還可以,扶貧我看就免了,那邊安置下來之後,我準備開家藥鋪,也來個致富奔康的,不能給郝書記掉鏈子啊!”
在曾三爺的陪同下,郝建到水庫邊轉了一上午,曾三爺一邊走一邊說到關於沱江邊上的鬼故事,把郝建與邱永金逗得咯咯作笑。走到土洞村時,曾三爺抬手一指,“你們看,那間石房子,正是苗王吳八月的行宮呢!”
土洞村,也是即將淹沒的村落,現在村民都搬進縣城裏去了,整個村子空落落的,顯得十分蕭條,但是一排排整齊的石頭大房子,石頭房子的外牆到處都是外八字開的小眼,曾三爺說那是槍眼,裏麵的人看得見,外麵的人根本看不著。看到這些房子,就讓人想到曾經的炮火翻飛。
井字縱橫排開的青石板街道,古老的碾房,碾房旁邊的那一排雙人合抱粗的古樹,無不向人們傾訴著這個村昔日的興旺。
乾隆六十年正月,貴州鬆桃,湖南永綏(今花垣)、鳳凰、幹州(今吉首)等地苗族農民在白蓮教反清宣傳的影響下,為反抗官府、地主、高利貸者的剝削與壓迫,由石柳鄧、石三保、吳八月、吳半生(本名吳天半)等人領導,發動起義。起義苗民提出“逐客民 (指滿、漢地主、官吏)、收複地”[7] 的口號,“窮苦人跟我走,大戶官吏我不饒”[8] 為號召,各地苗、漢、土家族人民奮起響應,起義勢力很快發展到黔東北、湘西及川東三省接壤的廣大地區。
同年二三月間,清政府調遣雲貴總督福康安、四川總督和琳、湖廣總督福寧率領七省兵力十餘萬人,分路鎮壓。起義軍以“敵有萬兵,我有萬山,其來我去,其去我來”的戰術,四處出擊。
吳八月在幹州狗拜岩戰役中,殲滅福寧所率六千餘人,福寧僅以身免。吳半生在鳳凰廳大鳥巢河一帶,阻擊福康安達半年之久。
八月,聚集在平隴的起義軍推吳八月為苗王,石柳鄧、石三保為將軍。清政府為擺脫困境,采用剿撫並用的措施。
九月,吳半生被奸細俘獲。十二月,吳八月因叛徒出賣被俘。嘉慶元年(1796)六月,石三保又被叛徒誘至坳溪被俘。由於起義領袖相繼遇害,起義軍開始失利。九月,清政府委任額勒登保代替先後病死軍中的福康安與和琳為統帥,調集重兵圍攻起義軍,至十二月,起義軍的最後據點土洞村石隆寨失陷,石柳鄧戰死於貴魚坡,起義失敗。
清政府為了安撫湘黔苗民,實行羈縻政策,推行改土歸流新政,對大牢裏的吳八月使盡各種手段,誘其投降,許他苗王,給他朝廷三品官級,遭到吳八月拒絕,因為朝廷敬重他的民族氣節,恩準他全屍賜死,一代梟雄吳八月於1797年1月23日服毒死於古陽城中。
“這有上千年的曆史了,想想也可惜啊,好端端的一個村子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曾三爺啊,要不是為了古陽的大發展,誰願意這樣做啊,你看三峽大壩,沿江的名勝古跡還不是被淹沒了,是啊,其實我們應該把土洞這樣的古村落保護下來,整體往上搬遷,修舊如舊,可是我們的財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郝書記,看你說得那麼感傷,這又是何必呢,過去的都過去了,新來的還是要來,誰擋得住呢。再過幾百年,長潭崗水庫也不成為古陽的曆史了麼。人生更迭,事業興衰,本就是曆史規律啊!我還隻道是苗王有些不識時務,逞一時之豪氣,輸民族之機遇呢!”
“老邱,你這話就有點失之偏頗了,記住曆史,就是尊重曆史,前車之鑒,我們不能不重視啊,尤其是我們這些執政一方的人,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道理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思考啊,苗王這個人,是非功過早有定論,不過依照現在來看,還真有點說不過去呢!”
“郝書記,你也同意我的觀點?”
“老邱,我是想,順應時勢需要,順應民族大融合,這也不算變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