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四淡淡一笑,輕抿一口酒說道:“你我兄弟又不是第一次共事,此話自然當真。至於標靶,道上的規矩邱兄不會不知吧,嘿嘿,邱兄若是害怕,大可徑直離去,小弟另覓他人聯手。”
“老弟莫要誤會,為兄隻是隨口一問,並無他意。”邱武連忙搖頭說道。說罷,二人一陣沉默,似乎誰也不願打破眼前的平靜。
相對於任不四的輕鬆愜意,邱武則眉頭緊皺,躊躇不決。久曆江湖的他豈能嗅不到標靶背後的危險,一百萬兩餉銀被劫,天下震動,聯係到往日的傳言,邱武也品出了其中的絲絲聯係。
後世的偉大哲人馬克思曾經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深刻的揭露了人性的醜陋。他說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落草為寇,燒殺搶掠,整日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邱武注定隻是一個俗人,名利的誘惑和潛在危險並存,權衡之下,一時難以決絕。他擰著眉頭,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澆入口中,整壺烈酒下肚,臉上微微紅暈,俗話說的好,酒壯慫人膽,他隻感覺自己渾身霸氣外露,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叫道:“格老子的,幹他爺爺的。小二,快給老子再上兩壇好酒。”
任不四眼眸中冷冷的笑意一閃而過,平靜的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邱武,沉聲說道:“邱兄好氣魄,任某總算沒有看錯人,這次就讓你我兄弟聯手,包管萬無一失。”
想著唾手可得的五十萬兩白銀,邱武激動的滿臉通紅,連忙恭恭敬敬的為任不四滿上一杯酒,自己一把抓住酒壇,大笑著說道:“任老弟,邱某是個粗人,承蒙老弟看得起,方才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這杯酒,為兄先幹為敬。”說罷咕嘟咕嘟的一飲而盡,捋著胡須大叫一聲:“任老弟,請。”
“邱兄言重了。”任不四隨之一笑,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一番痛飲之下,邱武有些微醉,紅撲著臉趴在桌上,咧著大嘴喃喃說道:“五十萬兩,嘿嘿,事成之後,世上將少了一個強盜,卻多了一個富甲天下的富家翁。”
“邱兄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兄弟還是換個地方說話。”任不四聽他醉言醉語,心中一驚,一把將他嘴巴絲絲捂住,低聲說道。凶狠的眼神掃視四周,所幸的是,酒樓中人生嘈雜,倒也無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為兄失態了,讓任老弟見笑了。”邱尚武被他大手捂的臉色漲得通紅,連忙將他手撥開,狂喘兩口氣,不怒反喜,滿是討好的笑著說道。他本也是個急性子,大口大口的吞咽幾口飯菜,站起身一抹嘴巴說道:“事不宜遲,勞煩老弟這就和為兄一起回水寨,共謀大事。”
任不四哈哈一笑,二人迅速下樓而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張浩軒此時心頭也是一陣舒暢,隨手拋出二兩銀子落在桌上,一道淡淡的身影直奔西麵碼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