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嘯虎欲言又止,楊氏也是一聲輕歎。黃靜怡則輕咬嘴唇,在李若蘭攙扶下來到李雪兒身邊,溫婉的說道:“雪兒妹妹,寒山寺現在是萬萬去不得的。”
李雪兒噙淚問道:“為何?”
“傻妹妹,張大哥特意交代將你們帶回府上安置,他是擔心你們的安全,若是你們此刻出府被壞人盯上,張大哥回來後靜怡將如何交代?”黃靜怡拉起她的小手,強顏歡笑道:“佛愛世人,又豈分寺內寺外。妹妹不妨暫且在我家佛堂為張大哥祈福,等大哥回來,我們在一起去寒山寺還願如何?”
一陣沉默,李雪兒咬著牙輕輕點了點頭,哇的一聲痛哭撲在黃靜怡懷中,哭著說道:“姐姐拜托了,不管大哥變成怎樣,一定要幫雪兒找到他,好嗎?”
黃靜怡堅定的點了點頭,良久,小丫頭在心神交瘁中在沉沉睡去。
······
邀月樓中
綠兒一臉憂色的看著默坐做在床邊的唐紅玉,小心翼翼的倒上一杯平時她最愛的清茶,嘟著小嘴說道:“姐姐,樓下來了很多人,都嚷著要聽姐姐唱的《一剪梅》,趕都趕不走,汪媽媽招架不住,特來讓我問問姐姐的意思。”
“不見,讓他們都散了吧。”唐紅玉淡淡的說道。
綠兒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一聲,轉身欲下樓去。突然聽見一聲身後輕喚:“先別去,告訴汪媽媽讓他們再稍等片刻。此外,你去把樓中會唱曲子的那幾個姐妹也聚起來吧,我一會就到。”
唐紅玉緩緩拿起枕邊的宣紙,輕聲念道:“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她小心的將那紙握在手中,幽幽一歎道:“紅玉也隻能為你做這些了。”
對於張浩軒的才學,唐紅玉從心底感到讚賞,這般驚豔之才百年都難得一見。她本是一個愛才之人,真心想與其結交,至於引薦之事可以暫且不提,不料第二天竟傳出他遇襲失蹤的消息,莫非真的是天妒英才。她輕輕一歎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手中宣紙無聲滑落,宛如落線的風箏無助的飄向窗外。
·········
刺史府密室中
江世忠一臉沉重的看著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梁阿福,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碧眼邪魔名揚江湖多年,身為福王殿下的心腹之一,同時也是福王派來協助他掌控蘇州的最得力人手,所以自己雖然貴為刺史,在府中對其也是禮讓三分。
張浩軒武功高強,身後又有一個功力絕倫的黑衣人,刺史府對此人也甚是忌憚,請梁阿福出手也是迫不得已,本以為有他出手能萬無一失,不料劉虎、劉豹兩兄弟卻意外的橫死街頭,梁阿福則瘋瘋癲癲的在街頭流竄。待劉蟒帶傷逃回刺史府,江昊天大驚,連忙派人前去接應,幸好及時發現了梁阿福,將他尋了回來藏到了密室之中。
梁阿福一身修為被廢,如今已是廢人一個,劉蟒也是重傷之身,心脈被震傷,已是奄奄一息。從地上血跡推斷,那個張浩軒應是在重傷之後被人救去,救他之人應該和打傷阿福之人是同一個人。將軍府現在四處遣人打聽張浩軒的去處,這說明出手之人應該不是黃嘯虎而是另有高人。莫非是那個黑衣人?江世忠重重一歎,看來是自己大意了。
想到張浩軒的處境,江世忠心頭才稍稍放鬆一些,以梁阿福的秉性,落到他手中之人非死即瘋,神識受創,即使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了他,如今這個張浩軒已不足為慮。為今之計是封閉消息,斷不能讓黑衣人懷疑到自己頭上,這般煞星不是自己現在能惹的起的。
想到此,江世忠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沉聲說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除了心腹之人外,那幾個平時侍候在阿福身邊的下人都清理掉吧。告訴府中之人,一切依舊,但誰敢亂嚼舌頭,老夫就要了他的腦袋。”
“孩兒明白。”江昊天連忙應道,他沉聲問道:“父親,按您的吩咐,劉家莊的那幾個知情之人已被孩兒連夜清理掉了,其他人則被連夜遣散。不知那劉蟒該如何處置。”
“他心脈受創極深,已是必死之人,就給他個痛快吧。”江世忠慢踱幾步說道:“派人將東海五鬼暗中請回府來吧,你於他們兄弟有恩,讓他們回來也好幫襯一番。”
“孩兒這就前去安排。隻是福叔現在這個樣子,王爺那裏我們如何交代?”江昊天問道。
江世忠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將軍府的人正在四處到處尋他,就先讓他呆在密室中吧。我自會向布先生稟報此事,待餉銀一事了結後,為父再告知給王爺,但願能夠將功補過。”
如今梁阿福已是廢人一個,留著反而是個累贅,福王豈會留他性命,江昊天點頭應下,不忍的看了一眼依舊在喃喃自語的梁阿福,轉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