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青苔沉睡的麵孔,哼笑一聲:人前裝的軟弱又呆傻,人後卻是斤斤計較到一分虧也不吃。

翌日,青苔伸著懶腰,張了一個大大哈欠,好久沒睡過這麼香了,原以為會認床呢,看來這床曬的喧騰的被子功不可沒。

她輕輕下床,發現莫流觴趴下桌子上還沒醒。

半張有疤的臉壓在胳膊下麵,呈現在青苔麵前的是另一半。

平心而論,以前的莫流觴可以說是整個村裏最好看的男人,他一到來,就把顧長亭第一美男的地位擠了下去,否則眼高於頂的青纓怎麼會看上他這個外來戶。而且聽說他是會些拳腳的,當年救了碰到山賊的青永貴,又恰逢青桐成親需要銀子,所以才倉促的定下了親事,拿了莫流觴唯一值錢的鐲子做聘禮,又給了青家二兩銀子娶了青桐媳婦。

哪成想之後的他為了救管家毀了容貌,更沒想到他是個窮酸,在老溫家根本沒地位。

青苔想想就好笑,若是青纓嫁過來,一定會很熱鬧吧。

“啊…你醒了?”

“大清早就看著我發呆的笑,我會以為你想要破壞協議。”莫流觴揉揉惺忪眼睛。

“什麼破壞協議?”

“你說我們成親無關情愛,那你這樣盯著我看,是不是喜歡上我了?”莫流觴嘴角微揚。

“你腦子秀逗了吧!”青苔轉過身拿起盆子和毛巾向外走去,才到門口,她停住腳步,“你去!我不知道去哪裏打水。”

莫流觴體貼的接過盆子離開。

很快,折返回來的他將手中的水盆放在盆架上,“趕快收拾一下,一會兒還要去主院裏請安,我去外麵梳洗。”

房中的青苔收拾妥當後,隨手掏出一個小瓶子,她倒出些黑色的粉末,映著盆子裏的水,抹在臉上。

“吱呀~”

青苔推門而出,莫流觴早就在門口等著。

“哎,梳洗完了,還是這麼黑。”莫流觴嘲笑。

“哼!比你強,最起碼我不會嚇到小朋友!”

莫流觴笑道“怎麼總感覺你話裏話外都是在說我們倆個是天生一對呢。”

“我是說你腦子有病!”

二人一邊鬥嘴,一邊走向主屋,出了莫流觴的院落,整個溫家大變樣。一個六進的大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的院落,漂亮的花池,簡單的花朵爭相鬥豔,開的極好,看得出是有人在打理照顧,在村裏子有塊兒地方估計都是被中上能吃的糧食蔬菜,像溫家這樣還有富裕地兒種花的,實在是少數,可見溫家定是家底豐厚。

堂屋中一個老態龍鍾的婦人坐在主位,兩旁坐著幾個中年男女,這陣勢,來者不善啊,問題是大伯母劉氏怎的這麼早來到了溫家?

她有些發懵,疑惑的看了看莫流觴,莫流觴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上前請安。

“見過外祖母,見過大舅父大舅母,見過二舅父二舅母。”

青苔學著莫流觴的樣子,上前,“見過…”

“禮就免了吧!”老太太的手扶著拐杖敲了敲地。

這麼好?不用行禮?青苔心中嘀咕。

“你這聲外祖母老婆子我可受不起!”

“啊?”青苔抬頭。

老太太怒道“沒想到我溫家竟然出了這等醜事!若不是親家母來,我們都被蒙在鼓裏了!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打暈了自己的姐姐,自己嫁過來,是缺男人還是看上我溫家的田地!”

青苔氣極,劉氏定是怕被溫家發現新娘換了人,來了個惡人先告狀,今天我還就要揭穿你了!

青苔唯唯諾諾,硬是擠出兩滴眼淚,“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本來堂姐說自己要出嫁了,以後聚少離多,想要跟我說說話,堂姐說她喜歡顧家長亭,不想出嫁,然後喝了一些茶,然後我就迷迷糊糊的,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裏了…”說話間,青苔嗚嗚的哭出聲。

“這…難不成是青纓不想嫁過來,所以把這丫頭送上花轎了?”

“有可能!”

莫流觴的兩個舅母交頭接耳的議論。

劉氏著急“你這小賤蹄子胡說什麼!我家青纓那麼討厭你,怎麼會找你喝茶聊天!”

劉氏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