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一個字猶如巨石擊水,在聖女平靜的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此刻,她感覺自己大腦昏沉,腿腳酸軟,連呼吸都隱隱變得困難起來。
見狀,何樂趕忙伸手扶住了聖女,想要將她扶回房子裏,意識到她的動作之後,聖女衝她搖了搖頭,聲音虛弱至極:“我沒事兒,一會兒就沒事了。”
聞言,何樂隻好扶著她就地坐在了石橋邊的台階上。
緩了一小會兒,聖女漸漸恢複如常,她整理了一下心緒後,接著道:“他曾問過我,即便此生都隻能獨自一人孤獨的生活在這蒼山之巔,我也一定要當聖女嗎?當時,我不懂他眸底深藏著的蒼涼,更不明白孤獨是什麼滋味兒。我告訴他,當上聖女,住在蒼山之巔,離神靈最近的地方,受神靈護佑,受萬人景仰,是我的夢想。我渴望成為父母、家族的驕傲,我渴望成為神靈的化身,為族人指明未來。”
說到此處,聖女自嘲般冷笑道:“你看我多傻,九黎族的女子多傻,傻傻的相信這樣的謊言。九黎族的先祖編出這樣的謊言欺騙九黎族的女子,讓她們心甘情願的奉獻一生隻為守住這座石橋的秘密。如今,即便我已經知道這隻是個謊言,我也不能拆穿它,我還得繼續騙另一個人來守護它。多麼可笑,到最後,被騙的人統統都變成了騙子!”
一向以三寸不爛之舌著稱的何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石橋的秘密,對於天下蒼生來說,都太過驚世駭俗,一旦公之於眾,永不滿足的欲望帶來的便是永無止盡的殺戮!為了避免這樣的人間災難發生,為了守住天下和平,九黎族先祖選擇隱居於此,舉全族之力守護這個秘密,而作為守橋人的聖女更是終其一生隻為守護一個秘密。
聖女沉默了片刻,接著道:“他知道勸不動我,便次次都在蠱術比賽中壓製我,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我落選。可他忘記了,即便我比不過他,我的蠱術在族中年輕一輩裏也是佼佼者。”
“我十六歲那年,聖女當著全族人的麵宣布我是下一代聖女時,他的憤然離場曾經讓我難過了好久,當時,我怎麼都不想明白,他為何就那麼想贏我,那麼不願見到我夢想成真?”
“從那以後,他對蠱術的鑽研可謂是到了癡迷成狂的地步,所有族人都認為他迫切地想將蠶蠱修煉到一個無人能及的高度,是為了能早日當上大長老。事實上,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他不僅想當大長老,他還想做一言九鼎、舉足輕重的大長老,這樣他就能力排眾議,將我這個聖女換掉。”
聖女苦笑道:“可惜,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了,以我當時的心態,隻會徒增我們兩人之間的恨意吧。也或許,他並不擔心我知道,他選擇這樣做的時候,恐怕早就做好了被我記恨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