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本少爺要辦不好,豈不是毀了本少爺的一世英名!”段哲信誓旦旦的承諾道。
“好。老夫相信你們。”
“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你們就叫老夫範老頭吧。若你二人沒事做,就去將文寶閣整理一下。上次去捉雞,落了老夫一身灰塵。”記起那不愉快的經曆,範前輩眉毛都擠在了一起。
唉,逃不過的命運。前世今生,進入職場的第一件事總是整理資料。
文寶閣坐落在內院西側,二人進去之前尋了兩塊幹淨的帕子,戴在臉上。開了鎖,輕輕推開門,鋪天蓋地的灰塵迎麵而來。何樂二人,急忙退了好幾步,依然有些嗆到。
“咳咳!這屋子多少年沒人進去過了!蜘蛛都在裏麵傳宗接代了!本少爺真是命苦,被派到這裏受罪。”露在帕子外麵的眉毛和眼睛似乎在訴說著主人的不悅。
“你爹這官當得真是不容易。”
“嗯。確實不容易。”段哲表示十分讚同,這語氣聽起來似乎跟他沒什麼關係。
等了一小會兒,屋裏的灰塵落了地,何樂先行走了進去。段哲嘴上一直在抱怨,卻依然跟著何樂走了進去。
屋內遍布灰塵,窗戶有些破陋,看得出來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其餘擺設和書架上的冊子文書都整整齊齊擺在那裏,看起來隻是蒙了灰,並無損壞。
觀察了一番屋內的情況,何樂覺得還好,沒有那麼糟糕,正想著從哪兒開始下手清理,就聽到段哲氣憤交加的聲音傳來,“本少爺從未幹過這些粗活,本少爺不幹。應兄,你也別幹了,下午尋幾個小廝來收拾。”
話未落,人就要退出去。
“很不幸的通知段少爺,這是宮裏,小廝是進不來的。”何樂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段哲被看的有些發毛,腦子裏靈光乍現,自己是不是在哪兒栽了?靈光一閃而過,始終想不起來是哪兒不對。
“段兄要是不會收拾,就給本少爺打下手。”
“本少爺沒做過,不代表本少爺不會做。”段哲不甘示弱道。
“嗯。”何樂點著頭表示同意,心裏卻不怎麼相信。
這個時代的人,拖地都是拿著帕子跪在地上一點點擦,幹淨倒是幹淨,可這分明就是人不如人係列。何樂製作了兩把簡易拖把,擰幹了水,遞給了段哲一把。
“這是何物?”段哲看著有些不解。
“打掃之物。”何樂未多言,拿著拖把,進了屋,開始清理地上的灰塵。
段哲跟著何樂進了屋,學著他的樣子。可惜,事不遂人願,何樂看著段哲不知輕重,直直將拖把扔到地上,心道不妙,快速向後退了好幾步遠。
“咳咳……”即便是戴著帕子,捂著口鼻,段哲依然被嗆了一身灰。
何樂見狀,哭笑不得,歎息不止,這人還真是毫無半點生活技能。
一上午,何樂總算是見識到了養尊處優的人幹起活來是什麼樣子,簡直不忍直視。
忙了一上午,何樂早晨吃的兩頓飯都消耗殆盡,段哲更是成了一灘爛泥,融在椅子一動都不想動。
“整理完畢,段兄,回吧。”
段哲聞言,如蒙大赦,蹭的一下就從椅子裏彈起,向屋外閃去,竟是分分鍾都呆不下去。
段哲走後,何樂望著屋子南麵的那堵牆,探究之意一閃而逝,轉身出了文寶閣。
出了丹鳳門,小東和段哲身邊的小廝章滿已經等在那裏。
“應兄,本少爺先走了。”段哲如霜打了的茄子蔫蔫上了馬車,先行離去。
“要是以後他的話也能像現在這般少,該多好。”何樂望著遠去的馬車,感歎道。
“少爺,我聽章滿說段少爺如今也在禦史台?”
“是,跟本少爺同為侍禦史。”
“您和段少爺還是有緣分。”小東輕笑道。
“本少爺不想跟他有任何緣分!”攤上這麼一個話多又厚臉皮的發小還真是人生艱難。
回府的路上,何樂的心思一直留在文寶閣。文寶閣架子上的冊子文書,記錄了魏國開國以來,朝中所有官員的資料,以及禦史台查辦的大案要案,但所有的資料都停在了近幾年,何樂猜想這和禦史台如今的狀況有著莫大的關係。既然已經來了禦史台,這些資料已不是謎,可以慢慢看。
而文寶閣南麵的那堵牆,有些奇怪,像是空的,後麵很可能有夾層,裏麵到底放著些什麼。夜探文寶閣?很明顯不現實,這是宮裏,別說文寶閣了,丹鳳門都進不去。看來隻能找個機會支開段哲,去探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