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威利斯回到府邸時,奇怪的發現那個原本應該在府邸大門前迎接自己回歸的少年不在那個地方了,他的心裏有發苦。即使管家還沒有彙報,他也知道那個少年違背了自己的命令,還是去了那個地方。
他惱怒著,卻發現自己現在卻什麼也不能做,整個府邸在阿威利斯回來之後,寂靜了許久。
一個月後,來自於帝國的軍車停在了阿威利斯的府邸門口,剛剛從中心回來的阿威利斯有些怔然的看著那個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影,一個月沒見,他發現那個少年變了。
不論是周身原本熟悉的氣息,還是少年的外表,都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大踏步的向前,阿威利斯迎上了少年望過來的視線,不變的異色雙眸裏飽含了一片淡然。阿威利斯停下前進的腳步,垂下眼瞼伸手接過隨行人遞上來的命令書,便揮手讓身後的人引著迪洛克朝屋裏走去,兩人擦肩而過就如同過路人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你……”
書房內,兩人麵對麵的坐著,中間隔著一張茶桌。阿威利斯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眼神複雜的看著阿威利斯,不知道如何開口。
而他對麵的迪洛克則是靜靜的捧著手中的茶杯,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
“迪洛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寧願違背我的命令,都還要回到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寧願放棄身為人類的生活,成為我們這種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年那個驕傲的迪洛克到哪裏去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問。既然這就是你的選擇,那麼明天我會聯係軍部給你安排相應的訓練,今天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些,阿威利斯雙手撐膝猛的站了起來,仰頭看向天花板,重重的眨了兩下眼睛吐出一口氣,便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拉開大門離去。其身後的迪洛克在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後,原本握住茶杯的雙手開始微微使勁,下一秒陶瓷的茶杯經不住強化過身體的力量瞬間被捏成了粉碎。
第二天早早就被叫起來的迪洛克洗漱完畢之後便被管家送上了前往軍部訓練場上,坐在懸浮車上,迪洛克一臉出神的望向窗外,腦海中閃現的則是這一個月裏在生化室裏渡過的日子。沒日沒夜的研究,他被綁在試驗床上動彈不得,隻有眼睜睜的看著那跟試管插進自己的血管裏,因體質變異而變成銀色的血液順著長長的管子流入那床旁的器械中,然後被他人研究著。
而那段日子他想起最多的,也是唯一能想起的記憶,男人寬厚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身後不停的安撫著自己,一句一句的告訴著自己,不要再害怕。更加想要回到那個人身邊與之而一起戰鬥的念頭堅定起來,忍受著那非人的折磨卻依舊堅持了下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迪洛克和阿威利斯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少。每每當迪洛克帶著一身的傷痕回到府邸裏是,隻有管家獨自一人在他的身旁給他送藥,每天早上,早餐的桌子上永遠隻有一副餐具,不是他先走就是那時候阿威利斯已經出門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剛剛得到允許休息的迪洛克坐在操場邊,看著自己滿是沙塵的雙手,腦子裏一片混亂。
他不知道怎麼了,也不想知道。他和阿威利斯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疏遠,但是他卻沒辦法去改善它,他們都太忙,忙到甚至沒有一絲絲空隙可以讓迪洛克跟阿威利斯解釋。他有想過寫一封信或者打阿威利斯的光腦,可是他剛剛伸出去的手卻收了回來,他覺得這種事情要當麵去說才好。於是一拖,就整整拖了十年。
十年的時間,足夠一個孩子長大了,四十多歲的阿威利斯因為生化人的緣故依舊俊美如初,而這時他發現十五年前的那個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和他一樣高了,長成了一個大人。在這十五年中,阿威利斯僅僅隻陪過其中的五年,剩下十年所有有關迪洛克的消息統統是由管家在背後告訴他的。那個孩子就像普通的小孩一樣成長,除了力量。
十年的時間,迪洛克仿佛是在證明著什麼一樣,他瘋狂的訓練著自己,超額的完成著所有的訓練。就連帝國,都認為他的這個弟子也許會成為第二個他。
也就是在迪洛克成為上校的這一年,異獸大規模入侵帝國邊境,整個費洛裏亞帝國陷入恐慌。而在前線戰鬥的人類戰士被撤下,換上了第一代的生化戰士,重傷未愈的阿威利斯再一次被派遣到前線戰鬥。得到這個消息的迪洛克瘋了一樣衝出帝都中心,不顧及旁人的視線,開啟生化模式直追阿威利斯所乘坐的懸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