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動情(2 / 2)

“是,外祖母向來深謀遠慮,算無遺策。且不說皇姐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女,單論仁智賢德,她也不配。汐兒自是不擔心的,隻是,父後他…”雲汐一臉淡然,隻在提到父後時眼神微沉。雖然現在父後還是被蒙在鼓裏的,她們做什麼也都瞞著父後。但是,父後總有知道的一天。

想到父後,慕雲逸滿臉憂色。在父後麵前,她們從不提及此事。隻是,父後難道真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麼。

此時,杭慈也是一臉嚴肅,雙眉微蹙:“你們父後他雖心性純良,但也不是個傻的。宮中向來不是個能瞞得住事兒的地方,今上意欲傳位於二皇女之心昭然若揭,素來已久。惜兒再如何,心中也是能夠明白幾分的。他不在你們麵前提起,隻是怕你們顧慮到他從而行事束手束腳罷了。那麼多年來,女皇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他心灰意冷。你們是他此生僅有的寄托,是他餘生的希望。無論如何,他都是希望你們好的。”杭慈心疼兒子,早知如此,當年無論如何即便是抗旨,也不會任由兒子入宮。父儀天下如何,錦衣玉食又如何,她隻願她的愛子快樂無憂。如今再談這些為時已晚,說是虧欠也好,彌補也罷,她不惜一切也要把屬於太女的皇位保住。

一時之間,幾人都沉默不語。這時,隻聽到窗外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響,在房內靜默氣氛的襯托下,尤其清晰。慕雲逸滿目正色,她的這個太女府,書房一向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連太女君也不例外。府中之人,無論是下人還是她的夫郎,都早在進府時便被嚴令告知書房是禁地,必然是誰也不敢去觸犯太女的禁忌的。她真的很好奇,誰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書房外偷聽。不必她吩咐,時刻在暗中保護著雲汐的靜柳早已將其擒住。靜柳一般是很少現於人前的,隻在關鍵時刻現身,而這時候慕雲逸的暗衛都在園子外,並不曾注意園內情況。對她們來說,隻要守著這個園子內安全即可。靜柳將偷聽的男子擒住並送入房內讓其跪立之後便瞬間又沒影了。

而此時的慕雲逸看著皇妹的暗衛將人帶進來後便驚住了,任她如何也不會想到,此人居然會是侍奉她多年的沈侍君。這個沈氏在她印象中一直是溫婉可人,乖順知禮,恪守夫道之人,平若在她麵前連說話聲都是小小的,怎會膽大到在她書房外偷聽呢。此時看他跪在地上滿目倉惶臉色蒼白,像是怕極了,樣子很是淒楚。慕雲逸震驚之餘,也難免於心不忍。畢竟沈氏侍奉多年,從未犯過什麼大錯,容貌上乘不說,性格也討喜,又加上他是在太女君嫁進府之前便侍奉她的老人了,感情自是非比尋常。所以她如何也不想相信他會是個心懷叵測,城府極深之人,想他必是有何緣由才會如此。思及此,便決定私下再問過沈氏,此刻還是先想想如何跟外祖母及皇妹交代,讓她們放心才是。

杭慈和雲汐看著慕雲逸自從方才見到那被帶進來的男子後神色便晦暗不明,倏爾眉目間又似有不忍。在她那臉色不斷變換間,她們便忍不住想此人和慕雲逸是何關係。看那男子一身月白裙裾,麵容素淨,頭上僅帶著個碧玉簪,便想著莫非是府中侍君。可看他這身裝扮若是個侍君也太樸素了吧。正當她們在心裏不斷做著猜想時,就聽慕雲逸對那人喝道:“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去了,見著外祖母和皇妹為何不行禮,還不快給本宮過來。”然後就笑著對她們說:“這是府內的沈侍君,平素被我慣壞了,還請外祖母和皇妹見諒。”

沈氏聽到慕雲逸的話之後便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緊接著抬頭看了慕雲逸一眼,看見她眉色間的警示之意,便向著杭慈和雲汐緩緩行了一禮,“右相安好,王爺安好”之後便靜默不語。

慕雲逸見他如此,便淡淡道:“行了,下去吧。下回若還這般無狀,看本宮如何罰你。”說著便聽到沈氏輕輕的應了聲“是”而後便快步退出門外。

杭慈雲汐兩人也不出聲阻止,既然那人是太女的侍君,她們便也不好說什麼。何況她們相信慕雲逸也不是個糊塗的人,她這麼做必定有她的想法。

月上中天,窗外疏影橫斜。

雲汐靜默了片刻才似笑非笑的抬頭對慕雲逸說:“皇姐,傅鳶可是你的人?”

“不錯”,慕雲逸並沒打算瞞著皇妹,隻是看了杭慈一眼,見她點頭之後才又道:“傅鳶早先是袁立手下的一員虎將,後在袁立生辰宴上因醉酒而強要了袁立的一個侍君而被袁立一怒之下打成重傷,其母父也被袁立尋了個名目下令關進了大牢。我與外祖母商議後,便暗中派人將其母父救出。傅鳶是個孝女又是個懂得感恩的,此後便一直為我所用。袁立戰死後,我與外祖母便助她上了戰場帶兵打仗。原先便知她是個人才,沒想成竟如此爭氣。這幾年來不但收服了袁立的三十萬大軍,連敵軍戰俘也被她收編訓練成一支驍勇善戰的精銳隊伍。這支隊伍由五千戰俘組成,表麵上聽命於傅鳶,實際上隻聽命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