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我們關上門從窗戶出去。”這場參天大火,這清風齋若想不被燒成灰燼都難。
兩人退出門外,沿寢殿四周將柴油淋了一遍,萬事俱備,隻欠一把火了。掏出火折子往油上一扔,大火瘋狂地躥上屋梁,不一會兒已經將整個殿堂吞噬,清風齋離長樂宮極遠,即便著火也未必能被人發現,火勢這樣猛,就算有人發現,裏麵的一切早就燒光了。
兩人相視一笑對照地圖快速地往崒芳亭趕去。
道阻且長,終究還是可以等到與良人相聚之時,她等這天,已經等了太久。
一路上靠婢女的裝束掩飾身份,又因為今夜宮中大慶,侍衛稍微放鬆了警惕,才順順利利地一路趕過來,月光皎潔,一眼就看到亭外躊躇不止的那個心心念念的人,見他來回踱步便知他同自己一樣是心急如焚。
“師兄!”羅素衣聲音裏帶著顫音,鼻子幾乎酸得就要哭出來。
“少公子!”紫璃幾乎欲泣。
皓月當空,雲子軒深深望著月光下的羅素衣,一瞬忘了言語,隻覺得這一刻的欣喜感動總算不辜負自己多年的蝕骨相思。
她看起來很好,很健康很活潑,依舊可愛,雲子軒伸手貼上她的臉頰,觸及一片溫熱才終於肯相信,他日思夜想的小師妹,終於又有血有肉地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還未來得及張開手去擁抱,羅素衣已撲進了他的懷中,他卻隻僵直著,溫聲安慰道:“什麼話出去再說”,他心中是波浪滔天的情緒,眼神中卻依舊是波瀾不驚,“冷靜下來,裝作婢女隨我身後,見機行事,不必驚慌”。
羅素衣這才壓下眼淚,平複了一下心情,與紫璃並肩而行,裝作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
三人行至南門,帶頭的侍衛畢恭畢敬地朝雲子軒作揖,“雲公子這就走了?莫不是那山珍海味不合心意?像我等,可是連看的機會都沒有呢”言語間有豔羨之意。
“我到底還是庶民一個,得幸應五王爺之邀見識一場,卻是吃不慣這宮中美味,如今飲美酒數盞便醉意窈然,隻能先行出宮。”雲子軒有意無意揉了揉太陽穴,似有一絲醉意,“若王爺問起,勞煩侍衛大哥知會一聲,就說雲子軒不勝酒力勞王爺家婢引路先行離宮了”
侍衛不敢怠慢,見此人與五王爺入宮之時相談甚歡舉止甚密也知此人怠慢不得,恭敬道:“是是是,在下自會告知王爺”,臉上似乎有為難,複而又說,“隻是在下職責所在,勞這二位姑娘出示腰牌。”
“哐!”的一聲,聽到那侍衛忽然說要檢查腰牌,紫璃心虛得手一抖,腰牌突然摔落在地,聲響極大,當場數人不約而同地沉默,望向她。
羅素衣輕輕笑出聲來,不著痕跡撿起腰牌與自己的一並遞給那侍衛,帶著一臉賠罪的笑容彎腰道:“侍衛大哥,我妹妹剛入府不久,第一次入宮伺候,可能是有些緊張了,還請您多多諒解呢。”
見眼前婢女說話恭敬,句句在理,並無疑跡可循,隻是勉強笑道:“瞧著姑娘嚇的,在下又不是豺狼虎豹,況且二位是五王爺府中的人在下無意為難。”這才將兩塊腰牌歸還給她們二人。
“時間也不早,雲公子他看起來已經是七分醉,勞大哥放行,好讓我姐妹二人將公子送回府裏休息,若是怠慢王爺可該惱了。”收好腰牌順勢扶住了開始搖搖晃晃的雲子軒,裝作焦急的樣子。
“是是是,這就放各位通行,來,三位慢走!”滿臉堆笑的侍衛趕忙讓開,三人才慢慢悠悠走出宮門,隻有天知道,他們恨不得搬出往常飛簷走壁那一套直接飛奔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