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永淮王叛變,與宮中飛雪國來使裏應外合,帶軍十萬,衝進皇城,屠殺百姓,圍打皇宮。

皇宮淪陷之時,那個男人身著血色戎裝,手持歸元之劍,單槍匹馬突破層層截殺,從血影刀光裏走出來,一套歸元劍法,救了當時參加宴會的所有人,包括他,包括何舞湲。

後來,飛雪國使者在重傷之際,連同飛雪國的一眾高手,決然自爆。

一個天階高手的自爆,足以將偌大的皇宮夷為平地。二十多個人一齊自爆,能夠將他們所有人炸成碎末。

那時他雖然才三歲,但那種死亡的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卻是那個男人割腕引血注於劍,衝向自爆中心的那一幕。

當時他就想,如果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像那個男人一樣,當一個大英雄。

爆炸之後,皇宮大半的建築都毀於一旦,慶幸的是,除了被飛雪國使者殺掉的人外,爆炸有傷無亡。

但是,那個男人付出的代價極大,折壽百年,失去左臂,本命歸元劍碎裂。精血流失過多,動搖了他的根基,導致他的修為不能再進一步。

那個男人的武魂為歸元劍,他手中的歸元劍為本命武器,乃著名天極煉器師冥空師傅打造,削鐵如泥,真正的神兵利器。

器格歸一,端的強大無比。加上歸元劍自幼陪伴在他身邊,他早已能夠達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也因此,他才能夠隻身抵擋那次爆炸並且生還。隻是可惜了他的修煉天賦和本命武器。

那場爆炸,讓朝中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直以來,文武百官對那個男人極為忌憚,忌憚他手中的手段,權利和天賦。

他是皇上的兄弟,不錯,但他也是皇上的眼睛和刀。他想殺人,不必向皇上稟報。文武百官之中,一旦被他發現誰有任何圖謀不軌的現象,直接下手處死,端的雷厲風行,絕不留情。

每一個有那個男人的早朝,大多數官員的心都是懸著的。隻有那幾個老家夥,會和他搭腔。所以,想治他於死地的人,多不勝數。

直到強敵來犯,他受命前往遠疆,鎮守西方。沒了他,文武百官鬆了一口氣。

在他離開的第二年,永淮王叛變,還好,他及時趕回來。否則,玄羽帝國已經不複存在,成為曆史塵埃。

那次叛亂過後,文武百官對他的忌憚之心更加濃重,但心裏終於鬆了口氣。他的情況,對他們的威脅已經減小了很多,再加上西方必須靠他鎮守,方能抵禦外敵。這也就代表著,這個男人,短則幾年,長則數十年不會出現在皇城了。

自永淮王叛變之後,那個男人一去十五年,在前日突然回京,並帶回來一個連靈格都沒有的廢物女兒。

她被皇上封為安平郡主,第二天昭告天下之時,文武百官才知道這件事。皇上金口玉言,聖旨已下,就算他們聯合反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至於那個男人,已經匆匆離開了。

雲中月剛剛出關,對這件事知之甚少,所以並不清楚其中因果緣由。

雲中月抱著小舞,在馬車之前停下,等待車裏的人出來。他倒是想看看,這安平郡主,是何許人物。想知道,她遲遲不下車,究竟有何意義?

隻是有的人已經按耐不住,出來作死了。

“這不是永安王府的馬車嗎?裏麵莫非就是前天回來的安平郡主,怎麼不出來,還是說,安平郡主不敢出來?”一錦衣公子站出來,輕搖玉扇,饒有興致的看著馬車窗口的雲紗,笑道。

他乃刑部尚書李竭誠之子,李逝。

雲中月皺眉,不動,也看著窗口,目光帶著探究。

何舞湲聽到這番話,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有人替她收拾轉移雲中月目光的人,再好不過了。

李逝繼續道:“安平郡主,你不必為沒有靈格的事自卑,我們都知道,你父親可……”

李逝還沒說完,隻覺脖子一寒,身體已經動不了了。他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那座馬車。

雲中月眉毛挑了挑,露出意外之色。

在眾人疑惑之時,一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頭戴三葉玉簪,身著青色衣裙,美眸帶冰,從馬車中急掠而出,玉手凝聚一塊冰淩,堵住錦衣公子嘴巴的同時,碎了他的聲帶。

那一瞬間,無數公子的心,皆被雨凝的清冷的美迷住了魂,也包括被眾人忽略的李逝。

不少有心人看著這個少女的目光深了深,竟然是地階的氣勢!在他們玄羽,十六七歲的年紀達到地階,已經能算絕頂天才了。

但這個天才,卻穿著侍女的衣服。加上之前的傳聞,他們敢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安平郡主!

也因此他們心中才更加驚駭,恐怕也隻有永安王有這麼大的手筆,讓一個天才給一個廢物當侍女,簡直是暴遣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