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也是被緊緊禁錮的人,不僅被自己禁錮,她本身所處的秦家也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凝視這個滿身柔弱的女子,秦浩然忽然有種心疼的感覺,忍不住衝口說道:“我可以做你的狐狸,就像小王子身邊的那隻。”
江玉柔愕然,終於抬起頭來看向秦浩然。
然後,她就笑了笑,撥開鬢邊略微有些淩亂的發絲,不經意的轉換了話題:“你最近過得還好嗎?我聽江山說,‘德盛’那個原來的經理是蒙慧佳的遠房表哥,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你到了‘德盛’那邊,恐怕會處處受到他的打壓。”
秦浩然心裏微微一歎,同時笑道:“沒關係,我能夠處理好的。”
“雖然環境比較艱苦,可是在外麵,天空總要比秦家裏麵寬廣很多的,阿然你不要氣餒。”江玉柔怕秦浩然因為跟秦浩淵以及秦浩瀚的地位待遇差異而心生喪氣。
“我知道。”秦浩然點點頭:“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不弱於秦浩淵和秦浩瀚,也不遜於秦家的任何人。”
江玉柔露出了婉約的笑容:“我相信你,我相信阿然肯定能做到的。”
“對了,二嬸。”
聽到秦浩然在兩人獨處的當間恢複了對自己的“尊稱”,江玉柔心裏隱隱有絲失望,更多的卻是無奈,因為自己確實是秦浩然的長輩,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秦浩然說道:“我覺得這‘碧螺居’的老板不是普通人,二嬸你還是不要與他交往太深比較好,否則以後出了什麼變故的話,恐怕會招致不可收拾的風波。”
江玉柔聞言,臉色就有些變了:“阿然,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跟倪先生隻是普通朋友,沒有什麼的。”
“我相信你,二嬸。”秦浩然笑著安慰她:“不過你待他如普通朋友,他卻未必也這麼想。尤其你的背後是秦家,我擔心那個倪臻是心懷不軌。總之,二嬸你還是小心為上,免得遭了人的欺騙。”
“你是說倪先生會騙我?”江玉柔驚疑的道:“不會吧,我們一般都隻是談談書籍文章,聊聊喝茶的事而已。”
秦浩然道:“反正小心點吧,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提高些警惕總是沒壞處的。我當然也希望那個倪臻是正人君子,那即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總比二嬸你真的受了騙要好。”
看出秦浩然是在關心自己,江玉柔心裏才好過了些。可她還是喃喃自語的道:“江山不許我在外麵亂跟人交朋友,你也要我提防這個提防那個的,你們男人,真是……”
江玉柔越說越小聲,秦浩然也隻聽到前麵一些,看到此時的江玉柔有點像那種不滿大人管教的小孩子,秦浩然就覺得她很可愛,同時也感慨秦江山對她實施的“高壓管製”,使得她常常被寂寞包圍,渴望與人交往。
接下來,兩人又回到了那相互沉默的氣氛。江玉柔終究是自然不起來,便跟秦浩然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她就站了起來往外邊走去,秦浩然的聲音卻再次傳來:“柔姐。”
她腳步一頓,駐足在那裏。
“我剛才說我願意做那隻狐狸,並不是開玩笑的。”
江玉柔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然後就再次邁步,迅速離開了二樓這裏,而她那搖曳的背影,看起來卻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從窗口望下去,秦浩然能看到江玉柔出了“碧螺居”的門口並往門外的車子走去。
司機給她打開了後車門,她卻沒有立即進去,而是頓在了那裏。
她似乎想要回頭,卻始終沒有做出這個動作,猶豫了片刻,她終於鑽進了車子,留下一片煙塵而去。
秦浩然收回目光,端起那小巧的紫砂茶杯,靜靜的看著裏麵碧波蕩漾的普洱茶,微微有些失神了。
“秦夫人走了麼?”回來這邊的倪臻看到江玉柔已經不在了,隻有秦浩然一個人留在這,便開口問道。
秦浩然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倪先生小時候是農民麼?”
倪臻一愣,然後笑著搖頭:“不是,秦先生你怎麼會這麼問?”
秦浩然把目光放回茶杯上,仿佛在自言自語的道:“因為我看到你手上的繭子這麼厚,還以為你是使鋤頭使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