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端起那杯咖啡淺呷一口,而後才笑道:“二夫人,蒙大誌那沒良心的帶著他老婆孩子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卻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他那座空了的房子我也沒有權力賣掉換錢。枉我這幾年的青春年華全花費在他身上,到頭來卻什麼都撈不著。二夫人,你說我這命是不是很苦啊。”
蒙慧佳鳳眼一眯,凜冽的目光就徑直射到了張英的臉上:“我說了不要轉彎抹角!”
這畢竟是個巨賈豪族的貴太太,而且還是那種有心計有野心的女人,一生氣起來,身上還真有那麼一股氣勢,把張英這種混跡九流的女人嚇得不輕。
不過張英終究也不是尋常女人,很快就鎮定下來了,一雙眼睛輕飄飄的瞟了瞟對麵的蒙慧佳,別有所指的笑道:“二夫人,同樣是女人,難道你就不為我的悲苦遭遇而同情一下?何況負我的那個家夥還是二夫人你的親人呢。”
“你有什麼好可憐的。”隻聽蒙慧佳冷笑道:“當初你對蒙大誌投懷送抱,難道還是看上他俊俏?別開這種國際玩笑了,你看上的不就是他的錢麼?別說蒙大誌現在玩失蹤了,就算他在這裏我也會讓他甩掉你的。像你這樣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不管你有什麼淒慘下場也橫豎活該!”
“你……”張英被蒙慧佳說得一窒,而後也哼哼的笑道:“說實在得,蒙大誌那沒良心雖然跑了,不過我手上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說罷,張英就從隨身挎包裏拿出了一個本子放在桌子上。
蒙慧佳瞟了那本子一眼,冷然道:“這是什麼,你在蒙大誌身邊做婊*子的心路曆程?”
張英也不生氣,笑道:“二夫人你看看就知道了,保證你會有驚喜。”
蒙慧佳冷哼一聲,就隨手翻閱了起來。
很快她的臉色就變了,而且越翻到後麵,她的臉色就越是難看,最後她抬起頭來緊緊的盯住張英:“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是蒙大誌放在我那裏的,這次他跑得太急,沒來得及把這東西帶走。”張英笑道。
蒙慧佳的目光依舊淩厲:“這東西是你偽造的吧。”
“是不是偽造的,二夫人你盡管交給□□去查好了,我是無所謂的。而且,你想蒙大誌為什麼跑得這麼急?恐怕就是跟這東西裏記錄的事情有關吧。”張英笑得很得意,有恃無恐的看著蒙慧佳,似乎為自己剛才受到蒙慧佳的辱罵而狠狠的出了口氣。
果然,蒙慧佳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因為張英拿出來的這個本子,就是蒙大誌跟大陸方麵進行走私活動的賬簿!
又聽張英笑道:“二夫人,你說,如果這本子落到了□□的手上,讓他們知道蒙大誌利用‘德盛’來做走私生意,甚至讓□□查到‘德盛’其實就是秦家的產業,你說港英政府會怎麼看待秦家呢?”
蒙慧佳眉毛一挑,眼神怨毒的盯住張英,仿佛一條頭冠大張的眼鏡蛇。
秦家原本就是上海的資本家,戰時遷移至香港這裏,在開頭的奮鬥中也被港英政府為難過,後來經過一番努力之後,終於在香港站穩了腳,並且得到了港英政府的認同。
後來,作為華人實業代表的秦家對英國人這個殖民政府的合作越來越頻繁,彼此的關係也越來越近。發展到後麵,秦家對港英政府的認同與依賴就愈發的強烈,因為秦家要在香港發展就離不開港英政府的支持。
所以在很多方麵,秦家都需要迎合港英政府的態度。
港英政府在美國政府的施壓下中斷了與大陸方麵的貿易關係,雖然港英政府本身也很不樂意,可是他們也不願意下麵那些受自己管治的“臣民”會違逆自己的明令,尤其是像秦家這樣的豪門大家,就更應該做好“帶頭”作用。
要是讓港英政府知道秦家牽連到走私這種事情上麵,恐怕就會讓秦家與港英政府之間產生芥蒂,這可是秦中原絕對不想看到的。
因為這件事,到時候可能還會影響到秦浩瀚在秦家裏的地位,甚至影響到他在秦家繼承權上麵的爭奪。
總而言之,蒙大誌與大陸方麵走私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秦家的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讓港英政府知道!
於是蒙慧佳就狠狠的盯住張英,咬牙切齒的道:“說,你想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