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被秦中原“流放”到外麵的消息很快就在整個秦家大宅裏流傳開來了,剛在醫院裏看望秦浩淵回來的趙雅聽了自是大叫痛快,蒙慧佳與秦浩瀚母子也是幸災樂禍,便連其他仆人女工看到顧湘菱的時候都在偷偷嘲笑。
確定了離開秦家這件事之後,秦浩然是一刻都不想再留在這裏了,所以決定明天就去“德盛”那邊,而顧湘菱則忙著收拾行李。
在知道秦浩然要帶著自己一起離開以後,顧湘菱是喜不自禁,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還哼著小時候徐芳菲教的童謠,樂得如一隻小黃鸝似的。
秦家這裏雖然錦衣玉食,可是在顧湘菱看來,沒有了徐芳菲,沒有了秦浩然,再大再好的宅子也稱不上家。
而秦浩然則在看著那份有關“德盛貿易公司”的資料。
這家名為“德盛”的公司,名義上是經營進出口生意,實際上,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進口生意,出口貿易卻是寥寥。而“德盛”所做的進口貿易,最多的則是糧油棉麻之類的農產品。因為香港的農業麵積極小,人口卻每年增多,所以各類糧食以及棉花等農產品都必須從外地進口。
能夠為香港提供這些農產品的地方有很多,最近的就是中國大陸,不過由於中國大陸與港英政府的關係並不融洽,所以這時候香港與國內的貿易很多都被定性為非法走私。
除了國內之外,東南亞其他國家的農業發展也很發達,例如馬來西亞、泰國、印尼等等,還有少部分是從澳洲甚至更遠的地方運來,但成本就要高很多了。
便是這些“舶來農產品”,成為了香港市民最大的“衣食父母”,正因為如此,經營農產品貿易是一項有利可圖的生意。
隻不過,秦浩然從“德盛”的這份總體報告,卻看出“德盛”的情況不是太好。
“德盛”賬上的資金來往很大,一年下來,銷售額能有上百萬的港元,可利潤卻是極少,扣除所有成本與費用之後,居然隻能勉強保持不賺不虧的水平。
秦浩然“前世”在普林斯頓大學修讀的就是經濟管理,其中就有財務管理的相關課程,而且後來在商界縱橫時,秦浩然也敢於而且善於把集團的賬目弄“漂亮”。所以當他一看到“德盛”的這份簡易財務報表時,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
“哼哼哼哼……看來‘德盛’裏麵也有貓膩啊。”秦浩然合上這份資料之後自顧冷笑。
“少爺,‘德盛’在尖沙咀碼頭那邊,臨海風大,我們要多帶些衣服才行。”顧湘菱這時走過來向秦浩然詢問道。
秦浩然笑了笑:“你拿主意好了。湘菱,我自作主張帶你離開這裏,以後也不能隨便回來這秦家大宅了,你不會怪我吧?”
顧湘菱笑著搖頭:“如果讓湘菱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湘菱才要怪少爺你呢。”
得到了顧湘菱的態度,秦浩然才算安心下來,畢竟他從來沒有將顧湘菱當做是下人,對她的意見還是非常尊重的。
一直到夜晚,顧湘菱還在忙著收拾那些行李,畢竟以後不能隨便回來了,所以她必須要把一切準備妥當,不能讓秦浩然在日常生活上出現什麼問題。
秦浩然則出了房間,在秦家大宅外麵的廣闊花園裏散起步來。
由於此時已經夜深,負責照料花園裏那些花草樹木的仆人都回去休息了,就隻有一盞盞昏暗落寞的路燈陪著秦浩然。
看著周圍那些幽靜秀美的景色,還有遠處燈火璀璨的秦家大宅,秦浩然卻一點都沒有留戀,因為這裏於他而言隻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罷了。
脫了牢籠,秦浩然才算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經過大宅後麵的一個亭子時,秦浩然卻看到亭子裏坐著一抹身影。
他駐足而望,才見那是一個女子。
昏暗的燈光下,那女子依柱而作,臉上的輪廓細膩柔和,身上是一襲繡金黑旗袍,修長得體的旗袍將她那玲瓏窈窕的身材襯托得異常迷人,裙擺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秀足,盈盈生輝。
她憑欄而坐,仰首遙望夜空,今夜的天空卻是浮雲黯淡不見星月。
“二嬸。”
忽然出現的聲音將她嚇得不輕,她輕輕顫抖了一下,精致的五官稍顯驚容,像頭受驚的貓兒。
她回眸循聲望去,看到是秦浩然,才稍稍籲了口氣,那姿態卻更加的楚楚動人。
“阿,阿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壓下了微微泛起波瀾的情緒,江玉柔問道,她的話聲在這濃濃的夜色下顯得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