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春節,從少林武校「學成」後又闖湯江湖的浪子祁偉回到安徽明光,他先後糾集了6名「弟兄」獻血起誓,並鄭重其事地製訂了11條幫規和4條對叛逆人員的懲處辦法。這個幫會的成員年齡最大的不足20周歲,有幾名還是在校高中生。祁偉給成員們配備了砍刀、短槍和匕首等作案工具,安排他們迅速開展「業務」。「乾穀組」成員膽大妄為,不僅頻繁地蒙麵搶劫、殺傷無辜,而且明知室內有人,竟敢多次架起便攜式氧氣切割機破門而入,進行捆綁搶劫。短短幾個月,「乾穀組」就作大案數十起。破獲此案後,警方在其窩點除搜出大量凶器外,還搜出迷幻藥和「入會申請表」。在「入會原因」一欄裏,幫主祁偉填的是,「拚搏是個硬道理」、骨幹成員滿建光則上書:「發展才能生存」!
此外,諸如遼寧出現的「撫順虎」、哈爾濱出現的「刀槍炮」、湖南邵陽出現的「寒血黨」、湖南湘西出現的「白龍會」、山西運城出現的「狼幫」、廣東的「麻陽幫」、佛山的「水房幫」、江蘇海安的「東升幫」……均是驚動中央、轟動全國、禍害社會、狠毒凶殘、罪大惡極的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
禍根
中國黑勢力團夥的肆虐妄為,其原因可以找出許多,但為什麼在一些地方,黑勢力犯罪團夥氣焰如此囂張、手段如此殘忍、行為如此猖狂,而且可以長達3年、5年甚至8年為非作歹、禍害一方呢?我以為主要的原因是這些黑勢力團夥在當地政法機關或黨政機關有「保護傘」,官匪勾結、警匪勾結甚至警匪一家是黑勢力犯罪團夥長期肆虐的主要原因!
黑龍*岡黑勢力團夥頭子名叫範永光,道上人稱其為「範老六」,其知名度之高,青岡縣婦孺皆知。誰家嬰兒哭鬧,母親隻用「再哭,範老六就來了」一句話,就可以止住嬰兒的哭鬧。範老六之所以能在青岡欺行霸市、為所欲為,原因就是他與當時的縣委書記有「鐵關係」,和原公安局長、政委是「鐵哥們」。一次,範老六和社會上的一些哥們打賭:「我讓x書記來,他就得來捧場。」哥兒們不相信,範老六按動手機,正要到外地開會、小車已開出青岡地界的x書記接到電話,立即命令司機:「打舵,回青岡!」黑勢力流氓團夥有了「靠山」或「保護傘」,作案便更加肆無忌憚,這叫做「有恃無恐」。1994年8月,武漢黑勢力流氓團夥頭目王衛喜等人宴請鐵路乘警胡、張二人,警匪雙方達成一筆權錢交易。當月22日,王衛喜一夥經乘警特許,無票登上從廣東開往武昌的298次直快列車。在列車上,這夥人以「套紅藍鉛筆」遊戲為名目,蒙騙乘客的錢財,並對稍有不服的乘客大打出手。更令人發指的是,在坐滿旅客的三號硬座車廂,兩名女青年乘客竟然在座位上公然遭到王衛喜、程剛等6名歹徒的長時間猥褻和輪奸。案發後,這個團夥又供出他們在武昌開往北京的254次列車上也曾如法炮製,而且平均每月來這麼一兩次,一旦傷了人或鬧出事,都由乘警出麵,以「私下了結」的方式擺平。254次乘警長李火生等人在「擺平」一起案件後,就向王衛喜等人索要11萬多元的人民幣。
1996年夏,浙江蒼南警方衝破重重阻力,終於打掉了一個以許海鷗為首的特大黑勢力犯罪團夥,該團夥的67名骨幹成員被逮捕。在長達4年的時間裏,許海鷗黑勢力團夥橫行蒼南,欺行霸市,毆打無辜,敲詐勒索。而許海鷗也一度成為蒼南的頭麵人物,誰能跟他交上朋友就威風得不得了,他的一張名片賣到5000元錢。他開辦了一個「參茸交易所」,人稱蒼南「第二稅務所」。許氏團夥之所以如此放肆,就在於他們用黑錢向政法機關買好了「保護傘」,諸如公安局紀檢書記郭炳忠、檢察院反貪局局長張愛寶、法院幹警許振軍等等均是許氏團夥的鐵杆。許海鷗黑勢力團夥被打掉後,該縣公安局的一位負責人說過一句很到位的話:「地痞流氓不可怕,政治流氓最可怕,由政治流氓給地痞流氓撐保護傘,使其氣焰囂張,這就是社會治安混亂的一個重要根源。」
中國的黑勢力團夥犯罪正在升級,其主要表現形式一是公司化,越來越多的黑勢力團夥在經商外衣的掩蓋下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其團夥頭目則以「董事長」、「總經理」等身份招搖過市;二是集團化,一些地方零散的、小型的團夥通過聯合、投靠、火並等方式逐漸形成人數眾多、跨地區、跨省份、甚至跨國度的黑社會性質組織:三是智能化,黑勢力團夥的犯罪手段已經不限於砍砍殺殺、動手動腳,而是與國際接軌,利用高科技手段進行犯罪活動;四是國際化,境內外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相互勾結、相互滲透,共同實施有預謀的跨國犯罪;五是高職化,黑勢力團夥的龍頭老人更多情況下已經不是那些一臉橫肉、兩眼凶光、靠親手砍殺的社會痞子,而是有頭有臉、有職有權、有錢有勢、看上去寬厚和藹、在社會上很有身份的帶「長」帶「總」字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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