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皓再一次用目光打量了兩眼遲風,才轉向仙子磯道:“這樣也好,動身吧。”
三人風塵仆仆走出遲風的房間,下了二樓,離開了仙月樓。
遲風在三人離開後,眸光閃爍起來,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
是夜,煞月懸空。
耀城四周,籠罩在一片陰沉之下。
一道黑影順著耀城的西城門魚貫而出,如翻江之鯉,不斷地向前掠動,起落之間百丈已過,不久後,便出現在耀城西城門外的一片竹林,顯然並沒有停留的意思,隻是他剛剛落到竹林之內,一道人月斬撲落下來,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那黑影沒有辦法躲避,隻能夠硬扛,單手向虛空中一晃,天階初期的靈力凝出一道武技,“炎風殺!”
人月斬與炎風殺觸碰到一起,崩散的勁力四散而來。
黑影借機,閃躲到一側,低沉的一聲響起,“是誰?”
淩皓從樹梢上飛落下來,傲然站在那黑影的麵前。
那黑影看是淩皓,心中一動,“是你?”
“還有我!”憤怒的一聲嘶吼傳出,仙子磯飄然落下,怒視著那黑影道:“遲風,莫非淩皓上人提醒,我還看不出你的異常,哼,虧我從小收養你,待你如親出,你卻背地裏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說,你到底受誰指使,將秦依依小姐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黑影竟然是遲風。
遲風麵容一顫,咬了咬牙道:“門主,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仙子磯瞪大了雙眼,“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有什麼把柄落到他人的手裏,你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一身輕鬆,了無牽掛。”
遲風搖了搖頭,“這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事情。”
“心甘情願?”仙子磯萬分的不解。
一旁的淩皓道:“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有一些神秘存在,剛剛虛斬了你一次人月斬,你接得下我的這一武技,本身的實力早已經達到天階的水準,卻一直隱藏在地階初期的程度,這是為何?”
麵對淩皓的追問,遲風滿臉的狐疑,“難道第一次見麵,你就看破我天階的修為嗎?”
淩皓哼了一聲道:“自然,否則怎麼會一直守在仙月樓外,觀察你的動靜,看來,你是清楚依依小姐去向的,說!”
“說!”仙子磯也喝了一聲。
遲風擺動著自己的雙臂,仙子磯向前踏出一步道:“遲風,你想對我動手,是嗎?”
遲風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是一種武技的激發,他嘴角泛起蒼涼的一笑,“門主,十三年的養育之恩,我是萬萬不會向你出手的。但,我有自己的宿命。煞月浮屠,雲霧悲天!此命長絕,永護鴻蒙!”
仰起頭,直視那輪煞月,一直不斷變換著印訣的雙手,狠狠地向自己的腦門上拍落下去。
“天魅閃!”
五十四道殘影崩散後,淩皓瞬間出現在遲風的麵前,但伸展出來的雙手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才能夠扣落到遲風的手腕上。
砰的一聲,遲風的雙掌轟落到自己的腦門兒上,濁息崩射而出,他踉蹌退後幾步,“門主,我自毀靈根,永絕煞月地府,隻為換一句轉告你的話,去月神殿,找淩月!”
話音一落,遲風全身崩碎。
這一幕看在仙子磯的眼裏,萬分的驚詫,心中更是一陣的絞痛,畢竟,他收養了遲風十三年之久,早已有了父子的感情,可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遲風會做出這般的選擇,還有那四句低低的吟唱代表什麼。
“煞月浮屠,雲霧悲天!此命長絕,永護鴻蒙!”
淩皓也在默念這四句話,可根本無法判斷,在仙月樓中探查出遲風隱藏了自己的修為,轉告給仙子磯,當時的仙子磯也是分外的震驚,因為以他對遲風的了解,遲風從來隻是一個地階的修士,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的修為隱藏,而且不會被他發現。
“上人,遲風已死,他的話可信!”
仙子磯的雙眼紅了起來,他仰起頭,不想讓自己的淚水掉落。
淩皓歎了口氣,“無論怎麼樣,都是想將我們引到月神殿去見淩月,就算,秦依依不在那裏,我相信淩月也清楚她的下落,隻是遲風似乎很怕我們知曉他的身份,才會選擇自絕,也許,從你收留他的那日以前,他便擁有一種特殊的使命吧。”
“特殊的使命?”
“那四句口訣,與他的死關係很大,而現在我們沒有必要繼續糾結,趕去月神殿吧!不管是陰謀還是陷阱,不管有沒有人在精心布局,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不再多說的淩皓,走到葉無霜隱藏的地方,攙扶起她,迅速地離開了竹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