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妍一邊說著腳步一刻也沒有停下,徑直越過兩人,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不再去看墨妍,而是注視著那被凍成冰雕的肖晴。
淩皓心頭苦笑不已,真是麻煩的事情,為了怕弄傷到肖晴,淩皓也不敢使蠻勁轟砸冰雕,隻是握緊拳頭,輕輕地,一拳一拳地鑿冰,這舉動,連他自己都想笑。
肖晴在冰雕中瞪著一雙杏眼,淩皓的一舉一動分毫不差地被她盡收眼底。也許是眼皮被凍結的時間太長,變得酸脹。她感覺有一股熱流始終湧在眼眶附近,壓迫著眼球想要噴湧出來,但卻被周遭濃烈的寒意管束著,動彈不得。她的嗓子費力地蠕動著,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不及滑到嘴邊就被凍消。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冰雕漸漸消融,水滴不斷沿著不規則的冰麵滑落。冰水混合起來的雕塑把肖晴的麵目糊得一片朦朧,在晨曦下晶瑩剔透,折射出絢麗的色彩。
“嘩啦”一聲,肖晴右手率先掙脫了束縛,她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抹臉,但是被凍僵的肌肉完全不聽使喚,隻能無力地耷拉在大腿外側。緊接著她整個人從正麵破冰而出,大塊的冰粒漱漱而下,肖晴腳一軟,濕淋淋地倒在了淩皓的懷裏。
淩皓抱著肖晴還在顫動的身體,心疼地為她拂去身上的碎冰,扶到一旁坐下。他摸著肖晴濕漉漉的衣服,起身準備生火給肖晴烤烤。
“你……你給了我殺了墨妍那個賤人!”剛恢複了一點活氣的肖晴,看著忙碌的淩皓,用有氣無力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咬牙切齒道。
“什麼?”淩皓顯然沒有聽清。
“我讓你殺了墨妍!”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放聲嘶吼出來,肖晴一臉冰冷。
淩皓的手停在虛空,“對不起,我做不到。”
“滾!”肖晴拾起淩皓撿來的柴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丟在了淩皓的腳邊,“滾遠點!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也在這時,遠方幾十裏的山頭上。一頭全身火紅皮毛覆蓋,頭顱額骨眉心隻有一隻眼睛的赤焰狼緩緩走來。
在獨眼赤焰狼後方,年近花甲的金袍老者,神情不怒自威,但他有些許佝僂的身形上,還是帶著點點疲勞。他雙手背在身後,遙望向遠方那輝煌的延綿建築。
“小昊,讓你受傷的人,我秦雲定當將他碎屍萬段!”金袍老者雙目微眯,語氣陰沉的說著。他神色本來很慈善,但此刻卻變得不一樣,慈善目內那股憤怒,讓人心寒無比。
他叫秦雲,大炎國秦家的管家,修為地階後期,他正是得知秦昊被淩皓所傷差點送命,這才連日連夜的趕來。
朝陽初升,學院圖書室門口。
肖晴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淩皓對墨妍的態度,尤其是那一句對不起,我做不到,深深激怒了她,一句,“滾遠點,別讓我再見到你!”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的遮攔。
淩皓的目光變了,變得那麼的寒冷,不經意間的流轉甚至讓肖晴湧起的憤怒蕩然無存,不知不覺間,她竟然開始畏懼這個男人,這算什麼,淩皓,不過是自己眼裏的一隻螻蟻,為什麼那冰冷的目光讓自己如坐針氈,她想不通,隻覺得心慌神散,呆呆地退了幾步,拉開了與淩皓之間的距離。
“回去洗個熱水澡,多蓋上一床被子,別感冒!”留下幾句,淩皓闊步向圖書室走去,他冷俊麵容上的雙眼,竟然沒有一刻再停留在肖晴的身上。
肖晴用牙咬著嘴唇,嘴唇已經流出了血,“淩皓,你敢對我這樣,你等著,你給我等著,哼!”
淩皓知道對於肖晴,敬而遠之,比起死纏爛打要有用得多,而且她的性子也的確需要磨一磨,從小到大,她都太順了,才會如此的高傲,隻有真正經曆一些挫折,才有可能成長起來,才有可能懂得去用真心關心別人。
他不想再去想肖晴的事情,進入到圖書室,還需要多了解一些心火珠的事情,為什麼自己的心火珠是金色的,會讓墨妍那麼在意,這件事情,一定要搞清楚,弄明白。
以往的這個時候,淩皓知曉老頭兒正在打掃石室。這一點他非常不明白,圖書室可謂除了他,幾乎十天半個月不會有一個學生進入。那些看書的石室,以及神秘空間內的石室也自然不會有人待,他不明白老頭兒為什麼每天都要打掃,從未停止。
走在充滿古樸氣息的書架間,那悠然飄舞的書香,如靈丹妙藥般,讓淩皓沉靜下來,他停下步伐,抬頭挺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書的世界,就如同他的家,給了他平靜,也給了他溫暖。在這裏,他心底平靜如水,沒有一點世俗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