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吼聲響徹了整個教務處,大家都投來關注的目光。劉晶可能被我的吼聲吼迷糊了,漲紅了臉,什麼也說不出來,我朝她豎起了中指,然後痛苦淋漓地走出了教務處……
我的個性我很清楚,我並不是喜愛發怒的那種火暴脾氣,可是偶爾我也會被怒火衝昏頭腦。就拿剛才來說,她可是副院長啊,在學校算不小的官了,可是我還是把她給“修理”了,而且現在心情是無比的舒暢,絲毫不覺得後悔,發完火後的那種感覺真妙,看來以後我得多找些鳥人發發火……
不想再在這裏呆留片刻,我加快腳步走出了主樓。
一身輕鬆地走在主樓前的廣場上,這裏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大都是學校裏的少男少女,他們三五成群,談笑風生,好一幅大學校園生活圖……
“哢喳……”,我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啊……啊……”,女同學驚恐的尖叫聲從各個方向朝我襲來,廣場上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人群如潮水般向我湧來,他們驚恐萬分地看著我,不,是看著我的腳下……
額頭上流淌著什麼東西,濕漉漉的,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伸出右手一抹,手掌上居然是一灘殷紅的血跡,是血,還散發著血腥的氣息……
我的腳下,我的腳下是一團血肉模糊的屍身。那是一個我和年紀一般大小的男孩,正是朝氣蓬勃的雙十年華,此時卻是一堆爛泥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手上還緊握著一封寫好了的信,信封上的字已被血跡掩蓋得有些模糊不清……
屍體周圍的地麵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染紅,那景象真是讓人觸目驚心。
很快,學校的保安來了,將我拉離了開來。屍首被一幅白色的擔架抬走,地上留下一條筆直的血跡。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全身是血,我的臉上,衣服上,褲腿上,鞋子上都沾滿了死者的血跡。要命的是,這西裝正是先前我從小剛那“借”的那套……
地上的血跡被清水衝洗得幹幹淨淨,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在學校領導的督促下,人群開始慢慢散去。
全身的血腥味讓我聞之欲吐,我快不跑到了小剛的宿舍。衛生間內,我脫下血跡斑斑的衣褲,在冰冷的自來水下靜靜地衝洗了一個小時,身上的血跡早已洗去,可是我依然能感覺到血腥的氣味,仿佛那鮮血已經滲入我的肌膚,進入我的血管,與我融為一體一般……
在小剛的衣櫃裏,我隨便揀了套衣服穿上。剛才的一幕時而在我腦海中閃過,這讓我感覺到異常的不舒服,我的胃一陣蠕動,我急忙衝回衛生間,扶在自來水前吐了個昏天黑地。
吐過之後,感覺舒服多了。可是我該怎麼向小剛交待呢?
我還是趕緊溜吧,小剛如果看到他的寶貝被我糟蹋成的模樣,沒準真會提著砍刀一路殺到我家,三十六計走為上,我閃……
為了找工作,我開始留心各種招聘廣告。第二天一早,我便買來了WH晨報,頭版頭條正是報道昨天KJ大學的自殺事件
令我驚訝的是,那位跳樓自殺的死者居然和我的遭遇一樣,被學校給退學了。而且自殺的原因正是為此。脆弱的心靈……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但是細細想來,我想我還是能夠理解他的。
當時從班長手中接過通知書的時候,我的感受應該和他是一樣的。絕望……感覺自己的人生將會是一片黑暗……
我唯一想說的就是,我很同情他。一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人就這樣走想了死亡,所以同時我也很遺憾,如果,如果他更堅強一點,就像我一樣,或許又會是另外一個結局。但是生活中沒有如果。
花了什幾分鍾我細細地看完了這分報道,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想起找工作的事,將目光轉向了報紙的末頁,那裏刊登的都是些招聘廣告或則征婚啟事之類的文章。
招聘啟事倒是有幾則,可是人家要求都很高,要麼學曆要求很高,或者要有幾年的工作經驗,這些招聘啟事實際上同時也就是在傳達一個消息,我們不養閑人。
我想我正是他們所指的閑人,沒有高學曆,沒有工作經驗。但是我就是不信這個邪,這個世界肯定還是有我的安身立命之地的。
報紙的最下麵是一些女性征婚的啟示,而且一個比一個開出的條件高:“女,雙什年華,青春靚麗,覓有緣的男性共度人生,要求對方本科學曆以上,有車有房,至少七位數的存款……”
我越看越覺得有趣,赤裸裸的物質要求,這是在征婚還是在賣身呀,無語中……
一連幾天,我都一個人呆在家裏。小剛隻是不斷地打來恐嚇電話,說要把我碎屍萬段來祭奠他的寶貝西裝,關風也沒了人影,周微就更別談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工作的事情毫無著落。我開始慢滿地變得焦急起來,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去找份工作了,否則,沒準那天我就得露宿街頭了。
這晚,我再次從噩夢中醒來,雙手的手心還有額頭全都是冷汗,剛才那個夢我還清晰地記得,太可怕了……
夢裏,我化身成為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周圍的朋友見到我便會嚇得渾身哆嗦,他們一個個都已經不認識我了,憤怒的我伸出利抓將他們一個個撲到在地上,鋒利的獠牙咬向他們的脖子,鮮血向噴泉一樣射到了我的臉上……
從床上坐立起來,隻感覺渾身直冒冷汗,這夢太可怕了,而且怪得離奇。
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我不覺有些啞然失笑,“那不過是個夢而已,瞧你嚇的那個熊樣。”
起身準備去浴室衝洗一下,經過大廳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全身一陣抽搐,身上的肌肉像烈火一樣在燃燒,我一頭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這種痛苦由外向內一直延伸,直至進入我的骨髓。我掙紮著起身,將大廳裏的餐桌一把掀翻,然後是沙發……
劇烈的疼痛使我再次倒地,我艱難地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我的力氣仿佛被什麼吸幹一樣,一點都沒有留下。血管裏傳來異樣的感覺,我的血管仿佛在膨脹,血管裏的血液像沸騰的水一樣呼嘯前行……
我徒勞地在地板上翻滾,忽然,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它們就像閃電一樣噌地一下出現,還沒等我看清楚,它們又忽然消失不見。
腦海中的閃電終於過去,可是來自全身每一寸血肉骨骼的疼痛依然在持續,而且是愈演愈烈,那種在烈火中焚燒的痛楚讓我的頭腦開始混亂……
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像一團棉花一樣躺在地上任意地被蹂躪。就連發自喉嚨裏的呻吟聲也被堵了回去,隻有疼痛讓我覺得我還是活著的……
烈火開始消退,冰霜又開始進攻。寒冷向一把利刃一樣割開我的每寸肌膚,剛才還沸騰過的血液,此時好似要結成冰一樣,上下兩排牙齒咯咯作響,嘴裏呼出一團一團白色的氣體。
“我這是怎麼了,我要死了嗎?”,殘存的意識在腦海深處問出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問題。
冰冷刺骨的感覺如澎湃的波濤一樣襲擊而來,我殘存的一點意識被擊得粉碎,眼睛一閉,昏死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還是躺在大廳的地板上,大廳裏一片狼藉……這……這不時夢。
烈火與冰霜都已經消退,可是那種痛苦的感覺讓我記憶猶新,那比滿清十大酷刑更要人的命,幸運的是,我還活著。不僅活著,而且現在全身舒泰,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太美妙了。
從地上站起來將家具一一重新擺好,躺倒在沙發上,我陷入了沉思……
“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得了什麼絕症?……這……很像啊,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
我的心開始變得異常的焦躁不安,我還這麼年輕,難道就染上了絕症?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懷著驚恐不安的心我來到了本市最大的醫院,WH人民醫院。就算是死,我也得知道我是怎麼死的,不然到了閻王那他肯定讓我做個糊塗鬼,我不要……
我做了一個最最全麵的檢查,當我拿到一疊厚厚的檢查單的時候,上麵的字很潦草,但是“正常”兩個字我還是認了出來,所有的檢查都是正常,好像我沒有任何病一樣,我有些迷糊了
“不,醫生,你們肯定弄錯了,我有病的……我有病的……”,麵對著我的主治醫師,我很懷疑這些檢查化驗單上所說的。
醫師有些愕然,轉而便微笑著對我說,“放鬆點……放鬆,實施上,你很健康,我們不會弄錯。請恕我冒昧,準確地說,你壯得像頭牛……”
“可是……可是……”,我開始語無倫次。
醫師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把心態調整好……我現在還有些事情,失陪了……”
我的腦中一片迷糊,“我很健康,而且壯得像頭公牛……”
那昨天晚上又怎麼解釋呢?可是醫院的結論也是有根有據,這可是省城最大的醫院,設備精良,有眾多的資深醫師坐診,照理說應該也不會弄錯,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