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帥立刻拿起槍,就看到黃兆浩舉起雙手,神色卻依然泰然自若。
“小子,別開槍,而且你也開不了槍。那隻是一把仿真的而已,而且沒子彈。”黃兆浩笑道。
張德帥臉色愈發陰沉。被耍了不說,而且這人居然還有恃無恐。
“你到底是誰?”
“唉,你呆了這麼長時間不走,我再裝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黃兆浩搖了搖頭,無奈地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坐到椅子上,很悠閑地倒了杯茶,一邊吹著茶上的水汽,一邊對張德帥擺手:“坐,坐床上。”
張德帥警惕地看著他,有些狐疑地坐在床邊。
這人好像沒有惡意。但是突如其來的轉變還是讓張德帥難以反應過來。
“你認識我?”
“認識,也不認識。”黃兆浩喝了口水,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本來以為你會聽到我的話就轉身離開的。但是看起來你還要試探很多事情,那不如直接敞開來跟你說清楚。要不然我什麼都跟你說了,你這小子肯定以為我裝,然後把我幹掉了。”
張德帥仔細一想,倒是覺得自己真的有這樣的可能,現在整個守望者都給張德帥一種處處都是敵人的感覺,能削弱對方的勢力,順便引起對方的一些混亂讓自己有機可乘,何樂而不為?
“你是誰?”張德帥鎮靜了下來,疑惑地打量著跟沒事人一樣的黃兆浩,心中一動,問道:“你跟我爸認識?”
“別再拐彎抹角了。”黃兆浩擺擺手,轉身掀起布看了眼窗口外,又將窗口掩得嚴嚴實實,轉過身來自我介紹道:“你爸我不認識,我就一個小兵而已。要真說起來,我跟你媽倒是有點交情。不過你爸跟我是有關係的,他應該是我……我,我兄弟吧。”想了想,像是搞不清楚關係,黃兆浩聳了聳肩,說道:“我爸的妹妹是你爸爸的媽媽,這……嗬嗬,我從出生就一直在守望者了,而且一直是聞首長帶大,對這種關係沒什麼概念,你要客氣,就叫我一聲叔,不客氣,叫酒鬼,叫黃兆浩都行。”
張德帥一驚,神色有些怪異地看著黃兆浩。
聽他的話,似乎真的驗證了當年黃家的下場並不好,不過被安插到守望者當內應,而且還知道自己黃家的身份,有這份歸屬感,看起來黃家這麼多年也並不是沒有作為。
見張德帥不說話,黃兆浩也不意外,笑道:“還真是巧了。我這次來這裏,本來是打算天天讓自己假裝醉酒,來吸引你的到來,沒想到你第一天就來了。還真是巧了。”
巧,真的很巧。
張德帥心裏想著,卻還是不說話。這個時候對方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但有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張德帥對母親背後的勢力都沒多少好感,在這裏,必要的戒心自然也是有的。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還有戒心。”黃兆浩察言觀色,不由一笑,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異能者稀奇古怪的能力很多,或許我被催眠了也說不定,至少你剛剛的表現我還算滿意。不過太過浪費時間了,在打探情報方麵,你還不夠狠,容易吃虧。”
張德帥心中已經有些認可,黃兆浩的話無疑讓他產生了好感。恭維的話本來就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不是?
“我剛給你留了幾條線索。豪斯家的小公主、我家的裝備、資料,還有蘇家的廢墟。這些如果你一個人去,仔細察看一下,也是可以發現一些我們留下的線索的。但是你偏偏不走,我也沒這耐心在你麵前裝醉了,隻好跟你完全交代一下現在你們的處境……不過在處理事情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張德帥終於開口,卻也含蓄地表示自己接納了黃兆浩。
黃兆浩笑了笑,看來是對張德帥能夠放下戒心感到高興。也難怪,長年累月生活在沒有親人的地方,而且本身又知道親人在哪裏卻無法過去,雖然有戰友跟他一起生活,但血濃於水的感情畢竟才是人內心最重視的部分。
張德帥也算是黃兆浩的一個親人,眼下對方能夠放棄戒心,黃兆浩還是挺開心的。
“你這一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張德帥愣了愣,為了什麼?
他還真是不知道,也沒考慮過。
他隻想著過來,確認自己父親與璐璐的父母的安危,還有把他們和聞鶴竹都救出來,並且解除蘇圓圓的憂慮,但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想過具體的目標,好像是隨意的一個決定,然後就想把能做的事情都給做了。
逆轉厚姆島的局勢似乎也在腦海裏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國與國的戰鬥張德帥也知道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要是單單自己一個孤家寡人,好像還真沒什麼可以力挽狂瀾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