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騷動仿佛一個炮仗被點燃,然後瞬間有密密麻麻的人脫離出來向前狂奔,場麵之凶惡,好比黑社會火拚一樣。
隊伍的前端,有三個人像是湍急水流中的頑石,站在原地圍成一個小圈,將前衝的人群分割成兩塊。
有個長發英俊的男子吻著手裏的戒指,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人,笑著喊道:“老子宰了你!麻痹的!”說話十分粗俗,聲音赫然就是一開始第一個出聲的人的聲音,而看他的表情跟動作,卻分明透著幾分優雅像是貴族般的氣質。
“如果讓王珞晨知道你這句話是對她說的話,估計她再也沒空跑上你的車子副駕對你賣弄風騷。”身旁一個女人笑道。三人小集團中,隻有這樣一個女人,但是黑色皮衣穿在她的身上,非但沒有一點幹練的女強人風範,反而像是黑玫瑰一樣,妖嬈中透著誘人的神秘。
“我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她演她的,我演我的。”男人笑著聳了聳肩,完全不在意是否有旁人聽到。“你不知道,每一次跟這女人聊天我就不舒服。不是美國軍方在搞小動作就是烏拉圭有個小孩子被拐賣了。我隻是想要有個會向我要錢買化妝品、買LV的女人,向她這樣慈悲為懷的聖女,一坐上我的車,我就擔心會不會有人戳破我的輪胎。”
“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沒人會戳破你的輪胎。”另外一個年輕人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長得很文藝,國字臉,身材魁梧,但似獅子鬃毛般狂野的卷曲長發披頭散發的樣子會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優雅的藝術家,更加“錦上添花”的是嘴上的那口大胡子,也不知道他吃了什麼,年紀年輕的,就跟馬克思肖像上的那把大胡子有的一拚。
女人扶額,像是有些吃不消這個男人的傻氣,隻得饒有興致地看向佇立在遠方,看起來稍後可能被人群撕碎的張德帥,說道:“你們兩個怎麼看?”
“名不副實,不帥。”認真的大胡子青年張嘴,密密麻麻的胡子出現了兩瓣厚嘴唇,一看就是個耿直的家夥。
“是的,沒我帥。”第一個人年輕人瞥了眼傻裏傻氣的大胡子青年,很風騷地甩了甩頭發。
女人妖嬈的俏臉抽搐了幾下,隨機咯咯地嬌笑道:“我覺得他比你兩帥多了。”眼眸亮晶晶的,也不知道這朵罌粟花此刻在想什麼。
“你不懂藝術。”大胡子青年反駁道,隨後想了想,說道:“他有麻煩了。”
女人暗地裏歎了口氣,總算說到正題上了。她了解這個傻子,從來就不愛動腦子,除了素描,他幾乎不想惹上任何浪費他時間的麻煩。
這一次要不是自己需要他,讓他出麵搶到兩個名額,蠱惑著他一起跟著自己湊個熱鬧,或許他還在畫他的素描。
至於他的認真?好吧,你能想象一個男人在看島國小電影的時候還一本正經地提著筆素描畫女主的全-裸畫麵嗎?偏偏問他的時候,他居然說是沒有人給他當人體模特……這種無恥的借口或許會遭受非議,但是的確,他是真的當做一次素描課鍛煉自己的手藝——這樣的木頭疙瘩,說他是石男都不為過。
好在這個木頭跟這個自戀男是好友,自戀男也知道木頭的事情。但英俊的外表往往掩飾了他悶騷內向的心,就算對那個甩人耳光的男人好奇,他也會想方設法地跟自己裝迷糊。
直到正式被大胡子青年點到話題,女人才如釋重負地一笑,但也感覺跟這兩人在一起實在沒趣,看相貌就是一攻一受,完全沒自己什麼事的感覺。
她立刻嬌笑一聲,像是要趕快開始話題,好早一步脫離苦海,問道:“你們怎麼看?他會怎麼應付這件事情?”
“老夏,看來你妹妹動情了,夏妖精要出去禍害別人了!”男人再一次吻了一下戒指,動作優雅地扭頭打趣道。
老夏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妹妹,猶豫了一下,點頭悶聲不吭地向前走。
“喂,你幹什麼去?”女妖精狠狠瞪了眼吃吃笑著,跟個娘們似的死人妖。
“我去幫你說媒。再給點好處或者敲打一下。”老夏很認真地說著,又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即將跟人群碰撞的張德帥,歎道,“還得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畢竟是他們吃虧,我這個做哥哥的……”
“夏良越!我……”女妖精咬牙切齒,滿頭黑線。對這個腦子不會轉彎的親哥,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