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售貨員沒好氣地說:“沒餅票就別來買月餅。”鍾和生假裝生氣地說:“不賣就算了。”放下大月餅轉身要走。男售貨員死死抓住他說:“這個大月餅都被你咬去一口,不買讓我賣給誰?”鍾和生理直氣壯地說:我是要買呀!我付了鈔票交了糧票,供銷部門是按林場人口百分之三十配的,不是每人都有,知道嗎?”
一個要走,一個揪住不讓走,這事鬧到了林業局,局長罰他出3倍的糧票和錢,寫出深刻檢討,還要他寫100份悔過書四處張貼。
鍾和生拿著大月餅回家,雖然多出了糧、錢,他沒吝嗇,總算有月餅祭奉老祖爺了,他慶幸自己施展的計謀得逞了。回到家,他在老祖爺神位上點上香燭,奉上月餅,三叩九拜,口中念念有詞:“祖爺爺,這殘缺的月餅是我咬了一口,不是我嘴饞,是我在買月餅時沒有餅票,買不上月餅才這麼做的。隻有啃去一塊的月餅退不回去,才有月餅祭祀您。祖爺爺,想必您在天堂也看見了……”
就在這時,鍾和生5歲的兒子鍾小凱走了進來,見神龕上擺著月餅,嘴饞地走了上去,一看是個殘缺的月餅就叫嚷開了:“爸,您怎麼把餓狗咬去一大塊的月餅,拿來祭奉老祖爺……?”
鍾和生一聽心中一震,等他回過神來,心想:今年中秋節的月餅總算騙到了手,可明年怎麼辦,還能騙嗎?為了不去行騙他決定來年自己做月餅。可是父親沒把製作禦餅的秘方傳授給他,大哥知道製作月餅的秘方,又遠在台灣。沒辦法,隻好依樣畫葫蘆做月餅。盡管自已做的月餅不是正宗禦餅,可是騙買來的月餅也不是正宗禦餅呀!他感覺自己做的月餅質量上不會比買的差,隻有更好。第二年開始他就自己做餅,這一做就是20多年。
三、兄弟團聚話餅業
上世紀80年代中期,春暖花開,冰河解凍,海峽兩岸民眾可以自由往來了,當年赴台灣的同胞,一拔一拔回大陸老家探望父老鄉親。鍾和生盼望大哥鍾兆生回來傳授禦餅的製作秘方,盼星星盼月亮,5年一晃就過去了,可大哥並沒有回來。這是為什麼?從台北回來的同鄉告知,在兩岸“三通”不久,他大哥鍾兆生第一批起程回故裏,大概是心情過於激動,登機時突然中風偏癱了。
鍾和生一聽大哥中風偏癱就急了,擔心萬一大哥在台灣有個三長兩短,清朝宮廷禦餅的秘方不就斷了?他等不及了,立即辦理赴台探親手續,飛往台灣阿裏山大哥的家。一進門,隻見大哥癡呆呆地坐在輪椅上,他心中一陣酸楚,就撲了上去,大呼一聲:“大哥,你受苦了!”淚水奪眶而出,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大哥也認出了40多年沒見麵的小弟鍾和生,口齒不清地呼喚:“小弟,你來,來了……”淚水滂沱,泣不成聲。
在艱難的交談中得知,大哥1949年冬赴台後,於1951年和一位名叫丁冬梅的女子結了婚,1952年生得一子,取名鍾昆祥。1956年鍾兆生就在阿裏山景區開辦了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廠及商店。因為地處台灣,無須隱瞞禦餅身世,注冊商標就是“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鍾兆生親自為禦餅配料。
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一上市,如同重磅炸彈,很快把整個台灣轟動了。產品一路暢銷,生意興隆,他很快就發財了。
1976年,鍾兆生25歲的兒子鍾昆祥大學畢業,他沒去大公司就業,幫助父親打理在阿裏山景區開辦的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廠,父親也就把配料秘方傳授給了他。因為這禦餅好吃又不貴,很受民眾喜愛,供不應求,父子倆1971年又擴大清朝禦餅廠規模,易名為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公司。因為生意忙不過來,鍾昆祥把自己的婚事都擱下了。直到1982年30歲的他才結婚成家,第二年生得一子,取名鍾壽春,人財兩旺呀!
鍾兆生看到阿裏山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廠如此興望發達,更思念家鄉。他不知故鄉的青雲山五穀餅廠怎麼樣了,青雲山五穀餅實際也是“禦餅”的根,就想著回大陸老家為青雲山五穀餅正名,開辦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公司。他想,在台灣可以注冊清朝“青雲齋”宮廷禦餅的商標,在大陸為什麼不可以?
適逢這時兩岸“三通”了,他就急忙訂購機票要回大陸老家,不幸的是登機時中風偏癱了。雖然這樣,他仍沒有放棄回故鄉重振“禦餅”雄風的決心,要在有生之年回家了卻這一心願。可是這一等10年不見病情好轉,他等不及了。正在焦急時小弟來了,想到即將和小弟鍾和生一塊回故裏,他開心地笑了。
幾天後適逢是中秋佳節,大哥鍾兆生坐上輪椅,帶著小弟鍾和生及全家,來到自家莊園一角。隻見一棟宮殿式的廟宇,與大哥家的別墅遙相呼應。上前一看,見門楣上書寫著“青雲齋老祖爺神廟”幾個大字,啟開廟宇大門,橫梁上書寫著“艱苦創業,清白傳家”8個鍍金大字。家鄉老祖爺神位的橫梁上也有這8個字,這是他們鍾氏發家的座右銘。鍾和生淚水潸然而下,沒想到大哥在異地他鄉還為老祖爺建了廟宇。在大哥的帶領下,眾人點燃香燭,奉上禦餅,虔誠叩拜祭祀。
鍾和生看到這莊嚴肅穆的祭祀場麵,心潮澎湃地說:“大哥,你在台灣阿裏山為老祖爺建了廟宇,可是我在老家……大哥鍾兆生一聽就“哇啦哇啦”叫嚷開了。鍾昆祥的兒子鍾壽春見鍾和生小爺爺一片茫然,就說:“我爺爺是問你,在老家怎麼樣?老家也為老祖爺立了神位,難道你沒去祀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