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飽醒來，葉清已經做了一桌子好菜，以示感謝。靜子不置可否，救命之恩，豈是一頓飯就報答完的？葉清表情淡淡的，嫻靜如天邊的雲。
“不如，跟我幹吧。”
靜子瞧葉清疏離的眉眼裏，透著絕望，應是有故事的人。烏發如瀑，若燙個卷發，定然風情萬種。最妙的是，性冷淡的臉，偏偏長著一副人見人愛的好身材。透過睡衣，仍纖細腰肢盈盈可握，一雙大長腿，潔白如玉，比月光還白，十分撩人。
靜子祭出她紅酒架上私藏的好酒，老年份了，斟兩杯，就著飯菜，清甜爽口。
“男人，是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女人，就要靠自己。”
靜子這話，難免有自相矛盾之處，但被她這般昂揚高傲的語調說出，葉清聽來，很是受用。
“你想啊，你是死過一回的人，偏巧被我救起，才有這第二次……”
“好，我答應你。”
葉清爽快的答應了，靜子反倒有些驚訝。卻也明白，這樣好的機會沒有第二次。於是，兩人擊掌為誓。
“清兒，你就當去我那會所玩玩，你覺得好玩，咱們繼續，覺得不好玩，隨時可以走。我看得出來，你一定被傷過。”
葉清有一種，久旱逢甘露，好酒遇知己的快感。前一世，在兒女情長中，心死了，這一世，隻求肉身的解脫。他不就是看中自己這張臉，這副樣子，與他始終難忘懷的舊愛相似，才接近她，才折磨她嘛。既然如此，這副皮囊，不要也罷。
靜子推掉了所有男人，當晚和葉清大談俗世男女這些事兒。她告訴葉清，會所有很多姑娘，優質的，會精心栽培，年幼的，15歲就開始培養。從儀態、言語、涵養、見識，到身材、禦人術，樣樣從頭教起。以後不管什麼男人，隻要進了會所，無不拜倒。
幾口酒下肚，她甚至許下誓言，葉清加入以後，會有三個月時間調教期，這算是速成班的佼佼者，才可以達到的速度。三個月裏，根據她表現的資質，為她私人訂製培養計劃。葉清聽得一愣一愣，聯想到《藝伎回憶錄》，靜子所說的會所的等級製度，大約就像那電影裏那般。
葉清說：“我想再快一點，一個月。”
靜子挑挑眉，說：“讓我再確認你的資質。”
說罷，走到葉清身後，雙手輕輕按住她的肩。
葉清按靜子的命令，不著寸縷，站在她麵前。
“你的頭發，油光水滑，散在床上，如同海藻。”
“你的眼睛烏黑水潤，眼角上翹，笑一個，嗯，笑起來彎如新月，很好。”
“你的牙齒，雪白，齊整，難得。”
“脖子，夠長。肩膀，不是溜肩，很薄，我見猶憐。”
“真可謂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胚子，天生的美人胚子啊！”
靜子一擊掌，心下已有計劃。隨後，捧來一盒道具，各種尺寸，從大到小挨個排列，那形狀，宛如黃瓜，令人羞澀。葉清就像走進玻璃水晶宮，幾乎迷幻了雙眼，剛才的動作就夠羞赧了，又被靜子一寸寸打量，還評分，好像那些部分都單獨成立，不屬於自己。現在，還見到這成人世界的秘密，簡直要逃了。
“現在，我們來做個實驗。”靜子關了燈，將葉清推倒，進行了某種不可描述的刺激，十分鍾後，她給葉清的身體打了分，寫在她背上。
葉清跑進浴室，鏡子裏赫然兩個大數字：99。
“還有1分，扣在腰上。再過一個月，就是滿分。”
靜子不知什麼時候，滑到葉清身後，五根手指若有若無地擦過，眼中閃爍著癡迷的光采。
靜子不由讚歎：“你一定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就像昆德拉說的‘順著河流漂到我眼前的’，韓劇歐巴說的‘命運’。”
從小到大，有朋友說她文靜穩重，有老師誇她聰明敏捷，卻是第一次被人毫無遮攔地誇讚美貌。葉清雙手撫上臉頰，那裏有抹晚霞色。世上，大概隻有那個男人，無動於衷吧。
靜子見她又轉愁色，揮揮手道：“哎，忘掉他。男人，不過是玩壞就扔的玩具。”
葉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兩人肩並肩出了浴室。
靜子說：“你得取個藝名。”
葉清陷入沉思。
靜子說：“給你三分鍾。慎重考慮。”
沒有人能一開始就決定姓名，就像她這半生，美滿的家庭她無從選擇，喜歡的愛人她無力選擇，就連離開的方式她也終究錯過。霎時，一股悲愴之感奔湧而來，高中時候喜歡過一個女歌手——阿桑。她將一生深情，盡付歌唱，喑啞的嗓音，輕易就擊中最柔軟的心弦。